“你要带谁?”
“妾身自有主张,大王可允?”
“只要你高兴,孤都允你啊!!”
次日出行,窦漪房就带上了菡萏、江雁香、秦懿莲。菡萏是跟岑夫人借的,毕竟她是岑夫人的侍婢。岑夫人笑言,若要接走菡萏也行,得把她阁里的淡荷、青萝交换。漪房自是允了。
她们四人,再加上蔚慕玉,难得久居一起。只不过,因为身份悬殊,可惜了不能同乘一车。要不便能想初来代地的时候,在车里说些笑话,大家取乐。
听了窦漪房的抱怨,菡萏笑道:“你如今好歹已是主子,金贵的人了,莫要再说这些自降身份的话,被人听到了可不好!!”
窦漪房辩解道:“我可不觉得自己金贵……”
正说话间,侍卫已来催行。
菡萏扶着窦漪房坐进马车里,她和秦懿莲坐在外头,江雁香跟了蔚慕玉。一众人马,出了王宫,京城,迤逦而行。
早朝出发,傍晚就能到达邢山小筑。这还算慢的了,因为窦漪房怀有身孕,所以刘恒命人放慢了脚步。虽是赶了一天的路程,但窦漪房脸上全无疲态。
她现站在阁楼的露台上,凭栏远眺,顿觉心旷神怡。
夕阳的余晖把漫山红叶渲染得闪闪的发着光。一阵舒心的风吹过,山林如海浪一般汹涌。风中带着远山木叶的芬芳,吹入云阁间。
“看来带你出来是对得了……”蔚慕玉说道。
“那是因为有你们在身边呀,否则就我一个人,还不是一样无趣。”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蔚慕玉感慨道。
“那你呢?”
“我?”她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恐怕已经不是你们最初认识的蔚慕玉了吧!!”
窦漪房握住了她的手,“休要这般说,你永远是我们的蔚慕玉。”
蔚慕玉看着窦漪房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漪房,不管对什么人,你都要留一份心眼。”
“对你也是如此吗?”窦漪房目光真挚,看着蔚慕玉的眼睛。
蔚慕玉的眼神阴冷,道:“没错。”
夕阳仿佛被一朵乌云遮蔽了,天变阴了,风也冷了。
窦漪房难以置信蔚慕玉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仅扪心自问,眼前的人还是蔚慕玉吗?
是的!她相信她还是蔚慕玉,那个会为朋友挺身而出的蔚慕玉。
所以乌云散开了,夕阳又变得温暖了,窦漪房脸上又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
蔚慕玉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这转变有些奇怪,就好像两个冰释前嫌的仇人一样。她们不应该是朋友吗?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菡萏走了过来。
窦漪房问起江雁香和秦懿莲人在哪里,菡萏告知,她们正在准备晚膳,“这儿的厨子不知道主子们爱吃什么,不吃什么,因此片刻不得闲,得盯着。”
“大王呢?”蔚慕玉问。
“听说去诸位将军议事,至今未回。”
蔚慕玉的问话自然没有什么不对,但窦漪房总觉得不太自然。
这就是两人不同之处了,一个最先关心的是朋友,一个最先关心的是男人。
可是,窦漪房没去想太多。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小筑里飘起了琴声。刘恒携窦漪房和蔚慕玉和诸位将领宴饮。
通常后妃不宜见朝臣,能够让大王带着面见朝臣的妃子,要么是得宠的,要么是得势的。
在外的将领不知道谁最得宠,但到都成之前,自有一番打听,都知道窦夫人和玉良人都很得宠。
可真要比较起来,因为窦夫人身怀六甲,母亲子贵,将来必定尊荣无比,献礼时,给窦漪房送上的礼物更为贵重。什么珍珠玛瑙象牙白玉,质地都比蔚慕玉的好上不止一倍。
本来嘛,窦漪房的位分就比蔚慕玉要高,礼物贵重一点也无可厚非,但蔚慕玉可不会这么想。
她心里很不平衡,只不过她城府极深,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窦漪房也不好意思收这些礼物,她将这些礼物全都献出去,充盈国库,赢得众人盛赞。她都这么做了,蔚慕玉也不好意思留着,所以也都捐献出去。虽然也获得了赞美,只是这落后于人的赞扬,分量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她真正的心思,是想留下这些宝贝的,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要想在宫里站稳脚跟,就必须有一堆人拥戴。她没有背景,钱就是收买人心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