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的人忽然说道:“放!”
另一个人用一根铁棒重重的敲击在马肚上。
那匹马受惊嘶鸣,向前蹿了出去。两人立刻拔腿就跑,消失在巷子尽头。
一匹马突然冲了出来,不仅惊了护卫马车的卫兵,也惊了窦漪房的马。那马突然向前冲出去,马车夫猝不及防,竟被摔下马车。
窦漪房因为惯性,重重地向后倒去,后背撞到了车厢上。
“主子!”菡萏惊呼起来,打马去追,可是她不会骑马奔了一段路就差点摔下来,幸好张武赶到她身边,将她扶住,并帮她稳住了坐骑。然后,张武没有停留,继续去追马车。
蔚慕玉的马车跟在窦漪房后面,听到前方喧闹,红唇略微扬起。
“玉良人,出事了,窦夫人的马车……”江雁香急得不知该如何描述她眼见到的情况。
“慌什么!”蔚慕玉道,“自然会有让去救她,你们就别添乱了……”
她这话分明是说给菡萏和准备也去追马车的秦懿莲听的。她们三个人也是骑马,但不熟练。
马车一直向前冲,路人们慌张躲避,马所到之处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窦漪房慌了,但为了她肚子里的胎儿,她极力地去保持平衡,伸手扣住了马车的门框,终于能够让身子稳住了。
可就在这时候,颠簸的马车让车门开开合合,合起来的时候,车门就会夹住窦漪房的手,就像是被上了夹棍一样。
窦漪房的手已经红了、肿了,她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并试图爬出马车。
待在马车里越久,她腹中的胎儿就越危险。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个孩子,一定要……
正是这种信念,让窦漪房突然爆发了全身的力量。
她用力一扳,终于站稳了脚跟,然后慢慢移出车厢外。
眼前一片混乱,窦漪房无法去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她的目光在寻找缰绳,她想要控制住受惊的马。
忽然,她心里一凉,因为她看到马车的缰绳落在地上,一直飘着,而去距离车轮很近很近。
如果缰绳被车轮卷住,那么极有可能会翻车。
控制住马车是不可能的了,但窦漪房并未绝望,她在观察前方和四周,寻找跳车的机会。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走这一步。
可是就在这时,车轮滚上了一块石头,马车猛烈地一颠,窦漪房像个沙袋一样,被抛在空中……
完了……
窦漪房心灰意冷,她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让惊骇到失去思考,但情况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的思路很清楚,但她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自己要完了,落在地上的结果,她不敢去想象,但她依然能够知道。同样,她也看的很清楚,清楚地看到慌张的路人,看到坚硬的地面,看到——张武!
张武纵马而至,在距离窦漪房还有一个箭步地距离时,突然从马背上跃了出去。他在空中接住了窦漪房,让后把自己翻在窦漪房之下。
落地那一瞬间是很快的,张武重重地摔在地上。窦漪房只感觉到腹部一阵巨疼,然后便晕了过去。
她太紧张了,压力太大……
“夫人!”张武叫道。见窦漪房没有回应,他便抱着窦漪房站起来,询问路人哪里有医馆。
路人被他凶恶的模样吓住了,伸手指了指对街的巷子,“里面有一个。”
张武立刻向那个巷子奔去……
残阳如血,已经照不到巷子里。
森幽的巷子里寒风瑟瑟。
蔚慕玉带着一队都城的卫兵进入了巷子里,找到了这家济世医馆。
卫兵们涌了进来,吓得医馆里的人纷纷避让。
医馆馆长惶恐地迎上来,问道:“官爷,这是作何?”
韩旷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转身迎接正在走进来的蔚慕玉。
任何人都看得出,蔚慕玉身份非凡,又有卫兵护卫,想来是宫里的大人物,便都跪了下来。
蔚慕玉很享受这种被人跪拜的感觉。
里屋的张武听到外头的动静,便走了出来。看到蔚慕玉,立刻上去参见。
蔚慕玉问道:“窦夫人情况如何?”
张武道:“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别无大碍。”
什么!蔚慕玉心里大为吃惊,怎么只是动了胎气而已?
“这么说,孩子是保住了?”她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张武回答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