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好戏才开始。陈禄命人将一扇屏风缓缓推上来,窦漪房和楚红袖就藏身在这屏风后面。她们被屏风围在中间,宾客们无人能见,都对这里面的人产生了好奇。
而窦漪房却能通过屏风上的缝隙观察在座的人,如果刘恒在的话,比如是坐在主位上。但她看到的却是陈敬轩。也就是说,刘恒没有来。
窦漪房失望至极,直到身旁的楚红袖推了推她,她才知道要开始弹琴了。可是,境由心生,心烦意乱的窦漪房,弹出来的琴可就大打折扣了。
听琴的陈敬轩面无表情,但眼里露出了失望之色,一旁的陈禄也感到不安,这和他上次在醉红楼听到的差了很多。他不由得心想,难道是红袖在弹琴?
“禄儿……”陈敬轩对陈禄道,“撤了吧!!”
陈禄无奈地点点头。
楚红袖倒不是很失落,她以为钟谬音是故意弹成这个样子,以便让她没有机会进入陈府,心里窃喜着。
“等等!”陈王后突然说道。
陈敬轩和陈禄向她偷去不解的目光,只听她说,“把屏风去掉!”
陈禄最为紧张,频频对陈王后眼神示意,问她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让楚红袖难堪吗?
陈王后没有理会他,看到下人们没有动作,她有威严地说了一遍,下人们立即照做。
很快,屏风被扯去,只见里面有两个人。窦漪房安静地坐着,楚红袖不安的站在她身后。
陈敬轩没见过楚红袖,自是不认得,心里是好奇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其他宾客又不少是楚红袖的客人,所以眼里露出了玩味儿的笑意。
陈王后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窦漪房,想象着把她的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没错,她就是窦漪房!
窦漪房为什么会在陈府?陈王后先不去想,只知道她这是自寻死路。
“窦良人大驾光临为我爹祝寿,真是有心啊!!”陈王后得意的微笑着。
窦良人这三个字,令在场诸人都懵了,他们张望着大殿,却不见窦漪房,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陈禄看了看陈王后,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钟谬音身上,有了窦良人这个概念,他终于发现钟谬音是个女子。
陈禄恨不得立刻就让人拿下窦漪房,但陈王后抢先开口了,微笑说:“妹妹能来为家父祝寿,真是煞费苦心,来人呐,请窦良人到内阁稍坐。”
陈敬轩很欣慰陈王后能随机应变,他当然和陈禄一样恨不得杀了窦漪房,但在这多宾客门前,他们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给人落下把柄。
陈家的顾忌,窦漪房也很清楚,所以,她不会轻易的离开这个大厅。两名丫鬟已经来到她的身边,请她下去。
但窦漪房没有理会,起身向陈敬轩颔首示礼,“漪房既然来了,当然要给老爷子敬上一杯酒才是……”
窦漪房说要敬酒,陈家人也不敢不给,毕竟宾客们都看着呢。陈王后示意身边的丫鬟给窦漪房送上一杯酒,窦漪房接在手里,对陈敬轩道:“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敬轩也斟满了一杯酒,“谢窦良人。”说着,两人一起喝下。
陈王后笑意盈盈地说:“妹妹怎么会突然到了我家呢?”
“大王不是召我回来了吗,听说陈老爷生日,边想着怎么也要过来贺寿。因为没有请帖,所以只好扮作这般模样混进来了。不请自来,陈老爷不会怪罪吧?”
“窦良人能光临寒舍,陈某荣幸之至,岂会怪罪。”陈敬轩违心地说道。
“妹妹既然来了,就让我带你去转转如何?”
“今日我已经看过了,就不劳烦姐姐了……”
陈王后察觉到窦漪房已经识破了她的意图,所以一定会千方百计留在这里。因为有宾客在场,她们又不能动粗,该怎么样让窦漪房离开呢?很快,她又想到了说辞。
“妹妹能来为家父贺寿,本宫心里十分感激。但大王对妹妹甚是思念,妹妹应该速速入宫才是。我这就让人被车,送妹妹入宫。”
“谢姐姐好意,但漪房既然来了,也应该当给老爷子送上寿礼才是。可如今我身边无物,仅有这一把蕉叶古琴,听闻老爷子喜好音律,漪房不才,就抚琴一曲想送吧!!”
陈王后知她是故意拖延时间,刚要拒绝时,只见窦漪房已经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她把十指平放在琴弦上,然后轻轻跳动,勾出一个个音节串成悠扬的曲调。
这一会儿,在性命攸关的时刻,窦漪房可不敢再大意,所以她弹得很认真,琴音美妙到了极点。就连想要支开窦漪房的陈敬轩,这会儿也认真地听了起来。其他宾客,亦都沉浸其中。
陈王后心里着急,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打断窦漪房弹琴,搅了宾客们的兴致吧!!反正这琴总是要弹完的,索性就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