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看开了,命中注定我会如此,姐姐无需挂心……”
“不会的,你不会就这样的,有一个人一定能救你!”
菡萏自然知道窦漪房说的人是谁——苏问汤。
早在菡萏晕倒的时侯,她就想到了苏问汤。但她没有要求下面的人去寻找苏问汤。因为她还放不下苏问汤,她不想让苏问汤看到她这个样子而感到难过。
菡萏捂住窦漪房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她请求道:“姐姐,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窦漪房知道她的心思,真的不想答应,可又不能不答应,因为她也不想让菡萏难受,最终窦漪房点了头。
窦漪房和菡萏又聊了些闲话,菡萏在聊天当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窦漪房摸了摸眼泪,起身走出了卧房,不想刘恒居然还在。
“大王……”
“你跟我来一下。”
窦漪房跟着刘恒来到了玉棠阁的后院。
“本王想和你说的事情是,菡萏希望本王能赐她鸩酒。”
窦漪房一怔,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刘恒难掩哀伤之情,眼神恍惚,“也许这么做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窦漪房的的难受忍耐到了极点,眼泪忽然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哭声是那么伤心,那么无助。
刘恒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满满的怜惜之情。他张开手,将窦漪房拥入怀抱中。窦漪房哭得肆无忌惮,哭得歇斯底里……
夜晚,烛火静静的燃烧着。
一只飞蛾从窗外飞了进来,在烛火周围徘徊着。淡荷担心那只飞蛾落在火焰上,便找来一个灯罩罩住了烛火。
光线变得暗了一些,她回头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窦漪房,没有影响到窦漪房看书,她就放心了。
窦漪房说是在看书,眼神里却只有茫然。
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书里,看书不过是一个她不想理会任何人的借口,也寄希望于看书能让她忘却今晚会是菡萏的最后一晚。
或许她应该陪在菡萏身边,但菡萏拒绝了她。
一来菡萏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二来,菡萏想要一个人悄然离去,不让任何人牵挂,虽然她也知道这不可能。
“现在什么时候了?”
窦漪房突然开口,倒是把淡荷吓了一跳,淡荷看了看夜色,说道:“亥时了……主子,您要吃点东西吗?”窦漪房晚膳都没有吃,淡荷不禁有些担心。
“玉棠阁那边有消息没有?”
“我已告诉蓝衣,一旦有消息立刻来报。”
淡荷话音刚落,蓝衣就匆匆走了进来。窦漪房看她双眸微红,便猜到了结果。
“主子,张长使去了……大王追封她为良人……”
原本以为窦漪房会悲伤地流泪的,但这一次淡荷想错了。窦漪房意外的平静。
“淡荷,蓝衣,陪我去走走吧!!”
淡荷和蓝衣对视一眼,然后应道:“嗯。”
主仆三人步行来到了留春园的明镜湖畔,走上了九曲桥。平静的湖面倒映着星光和月光,仿佛和夜空融为一片,步行桥上,宛如走在银河里。
窦漪房来到了水榭里,上了阁楼,站在阳台上,放眼望着平静的湖面。蓝衣和淡荷则站在她身后,安静的陪伴。
三人就这么静静地呆着,直到月挂西垂方才返回春艳阁。
宫里的日子,这段时间平静了很多。窦漪房沉浸在失去菡萏的悲伤之中,哪里都不想去,心思全都用在了花园里的草木上。
这天,她和往常一样给花圃除草,忽然感觉到一阵反胃恶心。淡荷、浮萍立即来到她身边,怕她是累着了。
但窦漪房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感,她觉得刚才的那种感觉,很像是……
太医来了,正在给窦漪房诊脉。
窦漪房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变快,她满心期盼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果然,太医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有喜了……”
听他这么一说,窦漪房倒没那么激动了,倒是淡荷、浮萍和蓝衣兴奋不已。
“太医您慢走,这件事您劳烦你先替我隐瞒。”
“娘娘放心好了……”
浮萍送走了太医,淡荷不解窦漪房为何要隐瞒这件喜事,窦漪房说她是想给大王一个惊喜。
这个孩子的到来,填补了窦漪房因为菡萏离世带来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