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将军为何将窦漪房私放出去!”冯律阳突然换成了质问的语气。
彭渊怔住了,半晌才听明白他说的话,“大人,你说什么呢?”
“说你失职!”
彭渊脸色阴沉了下来,“大人,说话可要有理有据……”
冯律阳道:“我可是亲眼所见窦漪房在都城出现。”
“大人莫不是看走眼了?”
“是否如此,开门一见便知。”
“好!”
彭渊正要令人开门,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对冯律阳说道:“冯大人,你可看真切了?”
冯律阳不悦道:“你这是怀疑我的眼光?”
“不是在下非要如此,而是这惊扰了里面的人,罪过可就大了……”
冯律阳立即明白彭渊不过是害怕担上干系,“一个罪妇而已,将军还怕她?”
彭渊苦笑,“但她可不是一般的罪妇……”
“好吧,出了事,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果然?”
“绝不戏言!”
有了冯律阳的保证,彭渊就消除了顾虑,命人打开了锁,打开了大门。一直坐在前厅的淡荷和蓝衣听到动静,两人深感不安,紧张起来。
“别怕,不要让他们看出来。”淡荷嘱咐道。
蓝衣点了点头。
两人起身走了出去,正遇上冯律阳和彭渊一同走进来,淡荷便问道:“二位到此是什么意思?”
冯律阳也不客气,直接命她把窦漪房叫出来。
“这位大人有什么事情要见我家夫人呢?”淡荷问。
“废话少说,把人叫出来便是!”冯律阳道。
“大人不说,我们也不好通传。夫人已经就寝,太医说了,夫人正是安胎的要紧时候,休息尤为重要。若不是急事,奴婢们怎么敢去打扰夫人。”
“安胎?”冯律阳冷笑,淡荷越是不让他见窦漪房,他越是确信窦漪房不在梅子坞。
“安胎都安到都城里了?”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他这话,淡荷就知道窦漪房一定是被人看到了。
她极力保持平静,决定抵赖到底。
彭渊不想他们发生争吵,便从中调和,“冯大人说在都城见到了窦夫人,因此过来一探究竟,还望姑娘行个方便,通传一声。”
淡荷不甘示弱,冷笑道:“奴婢不太明白,冯大人什么时候接管了梅子坞?”
冯律阳道:“你一个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本官?”
“事关主子清白,奴婢过问是职责所在。”
“好一个职责所在,少说废话,现在就让窦漪房出来!”
冯律阳也担心自己的人困不住窦漪房,若是在这么耗下去,窦漪房回到了梅子坞,那样就错失了扼杀窦漪房的最好机会。所以,他懒得跟淡荷纠缠。
“奴婢说了,夫人已经安寝,不能相见。”
“彭将军,你看她为何不敢把窦漪房叫出来?”
彭渊干笑了两声,不知该如何作答。
冯律阳恼道:“因为窦漪房根本就不在!彭将军,下令搜查吧!……”
“这……”彭渊感到为难,淡荷和冯律阳的话,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奴婢提醒将军一句,若是打扰了夫人休息,害得她动了胎气,这后果将军可以承受吗?”淡荷道。
“将军,休听这下人胡言。若窦漪房逃走了,你就能承担这罪过了吗?”
让窦漪房逃走的罪和打扰窦漪房休息的罪比起来,前者更大,因此彭渊做出了决定。
他让淡荷立刻把窦漪房叫出来,如果她还是不动就要搜查梅子坞。
淡荷被逼到了绝境,已经没有办法,只能让蓝衣假意去通传。蓝衣会意,走回殿内。
窦漪房根本不在,她要怎么通传,不过是要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罢了,只求窦漪房这时候能赶回来。
蓝衣去了多时没有回来,冯律阳就知道这是她们拖延时间的把戏,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窦漪房不在梅子坞。
“彭将军,你不觉得她去了很久了吗?”冯律阳不耐烦地说道,“在这么拖下去,窦漪房可就要跑远了……”
“夫人更衣洗漱,哪有那么快的,难不成你们要闯进去?”
彭渊犹豫不决,“再等等吧……”
“等不了了,你不去我自己进去!”
冯律阳说着就要向主屋走去,淡荷张开双臂阻拦,“你不能进去。”
冯律阳愤怒已极,一把将淡荷推倒在地,大步流星地向里面走去,淡荷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
“放手!”冯律阳怒斥道。
淡荷不放。
“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冯律阳恶狠狠地警告。
淡荷依然不放。
冯律阳抬起了脚,作势要踢向淡荷。就在这时,外头传了一声“住手”!
冯律阳循声看去,看到李殷走了进来。
李殷对冯律阳怒目而视,讽刺道:“冯大人何必跟一小女子斗气呢?”说着,亲自上去扶起了淡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