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张含烟换衣服,是想掩人耳目呢。
张含烟笑而不语,她就是要透露给刘恒这一点小小的信息,也是为了制造话题。
刘恒已来到大堂里,坐着正在喝宫女送上的香茶。
张含烟在战战兢兢的小鱼的陪同下,从里间漫步走出。刘恒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目光就再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奴婢参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张含烟颔首嫣然道。
刘恒看着她看得愣了神,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然后让她平身。
张含烟答谢,站了起来,立在一侧。
“你去过春艳阁了?”刘恒故作严肃地问道。
“奴婢一直在房里,从未离开秋茗阁。”张含烟道。
刘恒很容易就注意到她头上的那朵兰花,心里笑道:要掩饰也不把头上的花摘下来,换身衣裳就有用了吗?
“那你头上的花是怎么一回事儿?”
“花?”
张含烟摸了摸,把兰花拿了下来,姣好的面容上出现了慌张之色,连忙跪下来道:“奴婢知错,请大王责罚。”
她看起来就像是受惊的小鸟,令刘恒心生恻隐,自是不忍心责罚。刘恒向她伸出了手,摊开手掌,示意她把花放上来。
张含烟照做了。
刘恒拿着兰花放到鼻子小下闻了闻,兰花清香依旧。他把兰花又戴回到张含烟的青丝上,和那钗花形成一对,煞是好看。
好看的不是这兰花和钗花,而是因为它们戴在张含烟的头上。
“谢大王赐花。”张含烟立即说道。
“赐花?”刘恒笑了,“分明是你偷摘的,现在倒成了本王送的……平身吧!……”
张含烟站了起开,也不害羞,直勾勾地盯着刘恒看。
倒是刘恒觉得惊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大王你呀?”
“本王有什么好看的?”
张含烟这才有羞涩之态,微微低下了头,面颊上浮现出淡淡的桃花红。“就是好看……”声音细如蚊子。
刘恒怔了一下,被她这忸怩姿态挠得心痒痒。若不是他正在服丧,此时早就临幸了张含烟。
“你且坐下,和本王说说你的过去吧!……”
“是。”
张含烟虽不是出身名门望族世家,但也是大家闺秀,雒阳人氏。
十六岁被选入宫中,但因为惠帝龙体抱恙,和众多家人子一样都被冷落着。后来太后见宫中诸女甚众,便将她们分别赐给各个藩王。
说到家事,张含烟就眼眶泛红,眸中含泪。
刘恒问起原因,她说道:“老家虽在雒阳,却是在僻静郊外,有几亩天地,自给自足。”
“可天不见怜,遇到一伙儿强盗,害得奴婢家破人亡。当时奴婢已入宫中,才免遭此祸害。而今想起爹娘,这才垂泪失态,望大王见谅。”
刘恒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是本王的不是了,勾起你的伤心事儿……”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刘恒当即让万全记下,封为少使。
张含烟谢过,刘恒又在她那里坐了一会儿,听她说些趣事儿,一炷香后方才离开。
走出幽兰宫后,刘恒便对万全道:“派人去查一查张含烟的底细。”
说话的语气冷漠,和刚才的柔情简直是判若两人。
“是。”万全刚才心里还在为刘恒喜欢张含烟感到高兴,现在犹如被浇了一头冷水。
刘恒的确是喜欢张含烟,但他并未因为看上张含烟的美色而失去理智。不弄清楚张含烟的背景,他是不可能宠幸她的。
话分两头,这春艳阁的花开得正艳丽,还有一处地方的花园也不输给春艳阁。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的主人。
梅子坞现在变得热闹了,窦漪房临盆在即,宫里的太医,稳婆,和一些宫女都来到了这里。让窦漪房感觉自己又恢复了位分。
梅子坞也不再是全天封闭的,这倒是合了李殷和淡荷的心意,两人几乎每天都能见面,只是碍于身份,不便说话而已。
窦漪房知道自己快生了,忽然感到不安起来。她渴望成为母亲,但却感到害怕。
这种心态对产妇可不好,于是常乐就求师傅徐太医像大王求情,让江雁香进入梅子坞陪伴窦漪房。
刘恒自是应允了,按理说,他自己是想去的,但却没有合理的理由。
江雁香抱着她的儿子张常容一同乘坐马车来到梅子坞。
张常容一张胖嘟嘟的脸旦,小小的手,看着甚是惹人怜爱。
他一下子就成为了梅子坞的宠儿,就连一直说不喜欢孩子的浮萍也冲他做出了滑稽的鬼脸。
江雁香告诉窦漪房生孩子的感受和成为母亲之后的幸福,这种幸福感让人向往,给人勇气。
加上见了张常容之后,窦漪房心里的恐惧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期盼和迫不及待。她等不及有个可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