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有人要带走自己的孩子,但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心情,原本安安静静的小刘嫖忽然哭了起来,太妃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想是饿了吧!……”奶娘上来说道。
太妃就把孩子交给了她,然后对窦漪房道:“能陪哀家走一走吗?”
“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窦漪房站起了身。
她们不带随从,一同来到了后花园。后花园里百花齐放,争相斗艳,令人眼前一亮,心怀舒畅。
“这花园你花了不少心思吧!……”太妃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窦漪房这话带着些埋怨的味道。
她是很尊敬蒲太妃的,毕竟蒲太妃是她母亲的好友,而且待她不薄。但想到蒲太妃要带走她的孩子,她还是忍不住心生怨气。
太妃没有生气,“看你已经知道了哀家的来意。”
窦漪房沉默不语。
“事已至此,哀家也明说了吧!……”太妃道,“刘嫖始终是不能留在这里的,这一点相信你也很清楚。她需要一个好的环境,需要好老师,更需要……”
她看了窦漪房一眼,没有把“好娘亲”三个字说出来。
窦漪房却已经明白,干笑了一下。都到了现在,他们还是认定她和虞念楚有私情。
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去白云观调查就知道了,这么他们就想不到呢?(窦漪房还不知白云观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想。)
“现在就要带走吗?”窦漪房冷冷地问。
“不是……”太妃道,“再过十天半月吧!……”
她也挺同情窦漪房的,所以想让窦漪房和刘嫖再相处一段时间。
“你为皇家生下公主有功,今后特许你每个月出去一天。”太妃又说道。
“很好的恩赐……”窦漪房的笑充满的讽刺之意。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太妃又问。
“只有一个……”窦漪房很严肃地说,“不能更改刘嫖的名字!”
女儿已经离开她身边了,或许会离开很久,名字是她记住女儿的最明显的标志,为了方便今后容易相认,所以她才会有这个要求。
太妃答应了。
之后送走了太妃,窦漪房就从奶娘那里抱过襁褓,看着安然熟睡的婴儿,她眼里涌出了泪水。
泪水想要流下来,却被强忍了回去。在女儿面前,她怎么能哭呢?就像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父母,都不会在自己的儿女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因为他们是子女的榜样,他们希望子女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王宫。
刘恒生病的事情传到了张含烟耳里,张含烟亲自炖了一盅参汤,带去探望刘恒。不想来到广元殿门前时,遇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珍夫人。
珍夫人自打得了刘崇之后,甚是得意,走路都是趾高气昂的。
张含烟只为急着见到刘恒,下了轿子后便是一路小跑,就连小鱼也追不上。她还多次回头催促小鱼快点,不想这声音让珍夫人听到了。
珍夫人只觉得聒噪,皱眉道:“是谁在宫里喧哗?”
身旁的云君望了下去,看到了正在上台阶的张含烟,“是新来的家人子,大王刚封的少使。”
“汉宫来的?”珍夫人也看到张含烟,看着别人青春靓丽,心里便有一丝嫉妒。
“是的……”云君答道。
“汉宫来的怎么这般没有教养?”珍夫人的语气里满满的不悦。
云君就知道,张含烟要倒大霉了。
步上几十级台阶才来到广元殿的门前,张含烟抬起头,本是想看快要走到没有,却迎上一双盛气凌人的眼睛。
她便停下了脚步。
小鱼看到了情况,连忙加快速度来到她身边,下跪道:“奴婢参见珍夫人。”
张含烟听说,也跪了下来参见。
珍夫人冷冷地看着她,道:“你就是汉宫来的张长使?”
“妾身正是。”
“你在汉宫学的什么规矩,需知大王卧病需要静养,你倒好,聒噪个不停。汉宫是这般教人的吗?”
张含烟沉默不语,小鱼在旁帮说话,“夫人,长使知错了……”
“知错了?我看怎么一点都不像?到底是疏于管教,我看还是让本宫来教教你,你也好长长记性!”
珍夫人恶狠狠地说,“云君,带她去掌嘴。”
“是。”云君向着张含烟走过去。
小鱼心里叫苦,连忙道:“夫人,主子有错,奴婢理当待她受罚,还请夫人饶过主子这一次,惩罚奴婢就好了……”
“你当然也要受罚,本宫先罚了她,再罚你!”
这广元殿外都有侍卫守护,眼见了这情景,只当是看戏。
就在云君抬手时,台阶下传来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