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走得很快,窦漪房几乎是小跑着才跟得上他。
“我叫窦武,你呢?”窦漪房仍然没有放弃。
他忽然停下脚步,窦漪房也来了个急刹差点撞到白衣男子的后背。
白衣男子忽然转过身,凝视着窦漪房。
窦漪房原以为他这是要自报家门了,没想到他只是一直盯着她看,看得窦漪房略感羞怯。她想隐藏自己的羞怯,但却没有做到。
试问面对一张俊美的脸,那个女孩子不心动呢?偏偏这张脸还贴了上来。
窦漪房怔了一下,急忙后退,可身后就是墙壁,她退无可退。
白衣男子很快又贴了上来,依然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看得窦漪房心里小鹿乱撞。
“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跟着陌生男子走进没人的巷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白衣男子说。
“可我并不觉得你危险……”窦漪房说,脸上已掩饰不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有时候,感觉并不是对的……”白衣男子颇有感慨地说道。
“我对自己的感觉很有信心。”窦漪房语气肯定。
白衣男子退后一步,没有再紧逼窦漪房,然后又问道:“你真的叫做窦武?”
这意思是要结交了吗?窦漪房心喜,点头道:“是的,我爹希望生的是个儿子,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白衣白子转过了身,又准备继续走着,窦漪房又一次追问他的名字,他终于说道:“赵玄……”
两人走出了巷子,就来到集市。集市已经热闹起来了,在一棵树下,有一名马贩子,赵玄买了两匹马,配了马具,将其中一匹交给窦漪房。
“你现在爱去哪就去哪,别再跟着我!”
窦漪房还以为他是要带她一起走,没想到是让她自己走,心里有些小失望。不过都到了这一步还缠这别人的话,未免也有些厚脸皮了。
“那么你要去哪里呢?”窦漪房问。
“我去哪与你无关。”赵玄道。
“那好吧,咱们后会有期。”窦漪房抱拳说道,不知道自己够不够洒脱。
窦漪房向马贩子打听白云观怎么走,赵玄听了脸色一沉,这一幕正好被窦漪房余光瞥见。
原来,赵玄也是要去白云观,窦漪房欣喜不已,两人最后还是要一同上路。
“你去白云观做什么?”窦漪房问。
“还愿。”赵玄淡淡地说。
一阵子后,赵玄反问窦漪房为什么要去白云观。
窦漪房眼里流露出哀伤之色,沉默了许久才回答说:“去证明一件事情……”
但赵玄已经对她的原因不敢兴趣。
从小镇到白云观,骑马只需要不到半天的时间,早上出发,下午黄昏时便到。
山门前,知客道士迎接了他们两人,并提醒道:“两位在观里可要小心行事。”
“出了什么事吗?”窦漪房问。
“哦,是这样的,匈奴的两位王子借宿在蔽观。二位也知道的,匈奴人脾气不太好……”知客道士面露苦笑,看样子他之前被匈奴人刁难过了。
窦漪房纳闷了:匈奴人的王子怎么到代地来了呢?就在她寻思的时候,赵玄已经向山上走去了,窦漪房追了上去,向他抛出了这个问题。
“和亲。”赵玄道。
窦漪房眼皮一跳:该不会是来和刘恒和亲的吧?想到这一点,她就回想起匈奴北国的公主曾经送了一副刺绣给刘恒。
即便真是这样又怎么样?现在她已经不是宫里的人,没必要去多管闲事。
暮色,夕阳下的白玉观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光下,仙气十足,宛如天上宫阙。
窦漪房和赵玄进入白云观,来到太清殿前,便见到一些匈奴武士守卫在门口,其中有两人,正是和赵玄交手过的。
他们也看到赵玄,所以走了过来。
“汉人,上次没分胜负,敢不敢再来较量?”那名匈奴人盛气凌人地说。
赵玄懒得理会,待要进入殿中,却被他阻拦了下来,“殿下在殿内祈福,你们不能进去!”
观主玉鸣在远处看到了,担心他们气冲突,便急忙赶过来打圆场。
窦漪房见了他,立刻向他行礼,玉鸣看了窦漪房一眼,只觉得面熟,但认不出来,还是先劝住赵玄。最终,在窦漪房的掺和下,才把赵玄带走了。
小道士辰木带着两人来到东边的厢房,为他们安排住宿。窦漪房问起玉真和玉灵的所在,只见辰木哀伤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窦漪房问。
“玉灵师叔在一年前就已经羽化辞世……”辰木道,“玉真师傅……”
窦漪房撇下赵玄,跟着辰木去见玉鸣,请求见玉真。玉真病重,玉鸣不想任何人打扰,窦漪房无奈之下只有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