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夫人的事情虽然她没有受到牵连,但已收到警告,这些日子刘恒也不常来她这里了。
她将这一切归咎于窦漪房,而且她的野心不止是争宠,还想做王后。所以,一切能够打击窦漪房的事情,她都愿意做。
但她不是珍夫人那种不计后果的人,她比珍夫人谨慎很多,做事会预留退路。没有退路,她坚决不做。
所以,她问起要如何搭救刘端,而自己又不会暴露。孙癸早已想到办法,阴冷地说了出来:“杀人灭口!”
张含烟倒不吃惊,因为她也想到了这个办法,或许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但是,“廷尉大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更何况大王如此看中这个案子,必定对那三人严加看管。”
“外面的人是进不去,那原本就是里面的人呢?”
张含烟向他投去一个目光,但见孙癸面上露出诡谲的笑容……
长夜漫漫,北风呼啸不止。天上的云霾走得很急,看着像是要下雪或者下雨的样子。这个季节,当然下雪比下雨要好一点,雪总比雨更合适在冬季。
或许是因为太冷了的缘故,亦或许是做了噩梦,黄家三个月大的小孩一直哭个不停。
黄满和妻子不停地哄着,可小孩子就是哭声不止。哭声溢出民居,很快就被北风吹走。
黄满的妻子感到非常抱歉,因为她没能哄住孩子,让孩子的啼哭打扰了丈夫休息。
“要不你到外面找家客栈歇一晚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孩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会嫌弃他吵闹和怪罪你呢?”黄满看着他的妻子,满目温情。
“可是你明天不是又要当值吗?”
“不碍事,过了明天,我想事情就能解决了。到时候就不用这么忙了……”
黄满是廷尉大牢里的牢头,这些日子来,陈寰命他们严加看守杜万、宋迁、陶旺三人。
可偏偏这时候牢里人手不够,所以他就一直守在牢里。今天一名告了病假的牢头回来值班,他才得回家一趟。
哆哆哆……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黄妻问。
“也许是府里的人。”黄满道。
“不是说了今晚你休息吗?”黄妻有些不满。
黄满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前去开门。
客厅的灯点亮,“来啦。”
门一打开,灯光映照出一把雪亮的剑。剑笔直的伸了进来,看起来很慢,但黄满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剑尖就点在了他的咽喉上,冰冷刺骨。
门外站着一个人,头戴斗笠,身上裹着黑色披风。发丝随风而动,斗笠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那人举着剑走步步走近,黄满步步后退。
剑尖一直轻轻的点在黄满的咽喉皮肤上,可以此人对力道的把握何等精准,由此可以判断此人武艺高强。
那人进了屋,用脚关了门。
风声被隔绝,婴儿的啼哭声依旧。
黄满满眼恐惧,不是为他自己,而是担心他的妻子和孩子。
“你是什么人?”他大声问道,希望能提醒妻子外屋危险。
但是黄妻听了感到奇怪和不安,将孩子放下在床上,前去查看。
“怎么了吗?”黄妻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黄满看到那人朝里屋看了一眼,情急之下,他大喊道:“带着孩子快跑……”
黄妻一怔,刚反应过来,就见到那个戴斗笠的人已经向她冲了过来。黄满大惊,立刻紧追上去。
黄妻吓得仿佛被定住了,身子没有一点反应。但那人并未在她面前停留,而是从她身边掠过,留下一阵冷风。
这时,她像是从恶梦中惊醒一样,大惊失色,立刻回头去追。当她和黄满一起进入里屋时,只见他们的孩子已落在那人的手里。
黄妻瞬间奔溃,身子无力地瘫坐下来,黄满也跪了下来,哀求那人不要伤害他的孩子。
“你要什么?什么都可以……放过我的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奇怪的是,之前一直哭闹的孩子此刻却停止了哭声,是吓怕了不敢出声吗?不是,黄满分明看到孩子伸出了小手,似乎想要那人的脸庞。
而那人,似乎很专注地看着他的孩子。他现在只求那人会心软放过他的孩子,不管那人是为什么原因闯进他的家里。
黄妻流着泪却不敢哭出声,生怕自己惹恼了那人。黄满只能将她抱着,安抚她,以期望能让他好过一点。
那人坐了下来,将剑倚在床边,忽然问道:“你很爱你的妻子和孩子?”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黄满点点头,眼泪也流了下来,神情十分真诚。
“很好!!”那人又道,“如果你不想他们死在我手里的,就为我做一件事情。”
“好,我答应你!”黄满毫不犹豫地说。
黄妻向自己的丈夫投去担忧的目光,因为她知道那人用她们母子的生命来要挟黄满,要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
“你先出去。”那人对黄妻说道。
黄妻满目无助,黄满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听那人的话。黄妻起身,艰难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