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徐琬把娘家人安置在各个屋里后,回了东屋。
刚刚踏进屋子里,就见屋中的破旧矮桌上竟然支立着一根火苗。矮桌旁端正地坐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子,翻动着手中的书籍出神。
徐琬稀奇褚渊手里有火苗,纳闷这玩意在古代可是稀罕物。
褚家像极装着稀奇古怪东西的百宝箱,一日翻出一个妙物。
徐琬纤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几声。
咳——咳———
褚渊纹丝不动地凝视着书里,若不是他的手掌仍在不时地翻动着书籍,徐琬都要怀疑他是个人形模型了。
徐琬放轻脚步悄悄地迈步到他的身后,准备猛拍一下他的肩头,吓他一跳。
然而,褚渊的后脑勺仿佛也长了对眼,就在徐琬手伸出半空,他迅速转过头来。
“咳……做什么偷袭我?嗯?”
那上扬的尾音不怒而威,气势恢弘,逼退了徐琬僵持在半空的手,缩到背后藏起。
徐琬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强笑着说:“兄弟,难道你在那边是个走火入魔的书呆?否则你怎么日日这么勤奋好学,衬得在下太过不学无术了!”
她软糯的嗓音里充了浓浓的疑惑,还有淡淡的责怪。
人比人比死人,能给她留条活路不?
褚渊双掌一合,把书放在桌边,撇过头看向她。半天不说话,只等他将徐琬脸上因为脑补过度,变化万千的奇妙神情一一收入眼底,方才低笑出声。
“这里对于我们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既然是人在当下,只能把书捡起来,多读点这个时代的知识,以后好保住性命。”
总不能活得像个炮火,没个一年半载就死翘翘吧。
褚渊的话瞬时点醒了徐琬,她忽觉的他说的十分有道理,留不住性命,在哪个时代都是炮灰。
徐琬茅塞顿开,赞同地点着头:“你说的也是,看来我也得提上日程了。”
褚渊看了眼徐琬像是患有多动症一样,站的东倒西歪的身子,眸光里充满了怀疑。
“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读书,只要一日我还是你的挂名丈夫,我会竭尽全力的护住你。”
徐琬差点儿感动的一塌糊涂,万万没料到,他话只说了一半。
“不过要是咱们的夫妻身份没维持好,你勾搭上了别的男子,那我只好目送你走的痛快一点,早点安息。”
徐琬:“……”
一句国粹就在嘴边,要不是这人还有的用处,她绝对不会有一丝的犹豫的骂出口。
在徐琬眼里,不骂人等于不得罪人,翻个白眼不犯罪吧。
说到做到,褚渊下一刻就收到来自徐琬送来的超级大白眼一对。
褚渊睨着她,老神在在地说道:“眼白含浊,目光呆滞,应该是白内障没错了。”
徐琬:“……”
她真的气笑了,哪来的老神棍,敢给她这个大名鼎鼎的外科医生看病。
倏忽,徐琬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盯着褚渊的目光,比之狡猾狐狸不及。
“你从前是什么职业啊?这不马甲掉了,咱们还没有给对方透透底。”
那双灵动滑溜的杏眸出卖了徐琬,跟一口挖好的陷阱似的,就等褚渊自己个往里跳。
褚渊修长的指节曲起,搁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
“刚刚不是给你露了底。”
那道锋利的目光投过来时,徐琬读出了,这莫不是个傻子,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