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赶在傍晚之前,出现在九渠村的村口。
徐琬从布袋子里数了十五文铜板,用目光示意褚渊。
起时,褚渊没能立时了悟她的深意,黑眸发直,直到注视到徐琬指尖指了指朱二叔魁梧的背影,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宽大的掌心上面放置着十五枚冰凉的铜板,褚渊手掌一攥,将它们团团纳入其中。
他侧过脸,朝着朱二叔的背影,轻咳一声,打破安静。
“咳…”
“朱二叔,这里是今儿麻烦你跑一趟的车钱,我给您放在兜里。”
朱正拿着藤条的胳膊一顿,一张平静的脸庞顿时变得恼怒。可惜此时牛车仍在前行,他无法回过身子推搡拒绝。
感受到一只手掌贴近他腰侧的衣兜,朱正抗拒地扭动粗壮的腰,试图避开褚家小子给的车钱。
无奈,他力大无穷也较劲不过年轻的后生,褚渊似乎比他更力大无比。
朱正抿着嘴道:“你小子是你把我放在眼里是吧?从前我与你爹差点成了拜把子兄弟,你等同于我的亲侄儿,拿钱伤感情。要是还把我看作叔的话,赶紧的把钱掏回去。”
话毕,朱正空闲的左手臂探过后腰,打算自己掏出铜板归还给他。
这时候,牛车已经离褚家的方向越来越近,牛车后面的徐琬和褚渊俩人,默契地相视一眼,大掌扣住软绵的手掌,同一时刻往车下跳去。
褚渊朝着朱二叔的背影拱拱手,“朱二叔出了一份力,合情合理都是应的。即便是朱二叔不提我爹当年与你的交情,我也将你当作二叔!”
徐琬注视着跑远的牛车,附和道:“朱二叔,今日多谢你。往后咱有事还得麻烦你,早些回去啊。”
话落,小夫妻俩一人一脚朝家迈去。
后知后觉牛车后面空无一人,朱正一阵懊恼,他是不够执着去阻止后辈的心意,也是小两口机灵,想着法子躲开他的拒绝。
想到这里,便觉得褚家这小两口是个正正经经的,有教养的孩子。朱正心头一热,为去世的褚山感到高兴。
此时身后早已没了他们的身影,他叹了口气,犹自喃喃道:“唉……褚山兄你该放心了吧……”
……
家中兄嫂去县城,小豆子自发留在家中照顾阿娘。
虽然他并没有帮上太多的忙,饭是白氏起身进厨房烧的,连收拾都是白氏自己忙碌的,小豆子想要刷碗也被委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