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孟阳早早的洗漱完毕,到当铺十个大钱买了一身还算干净的补丁衣,五个大钱买了一个货篮。看了看手中剩余的八十个大钱,心一横,决定到全福楼去进云片糕。
全福楼是炎国的百年老店,第一任店主米正富在梦中受食仙传授仙府全宴仙糕篇,因其为凡人,资质不高,仅学会了其中十七种糕点的做法,梦醒后将学会的糕点制作出来,受凡间食材限制,所制糕点无食仙所言仙糕的种种神效,但仍芳香四溢,美味可口,引得街坊四邻闻香而来,央求着购买,逐渐卖出了名气,王侯公卿皆是主顾。米正富成了富商,建立全福楼,取的是受仙人福鼎,全福全寿的寓意。全福楼对主顾一视同仁,在灾年还时不时的放赈,米家族人得了乐善好施的好名声,再加上品质始终如一,因此百年来屹立不倒。炎国的徐帝,也就是弘帝的爷爷,曾为全福楼题字“美味不可多得”。
全福楼的糕点不外卖,只在楼中销售,这是米氏家族宅心仁厚,牢记上仙指点之恩,自己不外卖,但允许小买卖人来全福楼进货沿街叫卖,以此来给贫苦人一条生存之路。全福楼的云片糕又名雪片糕,楼内售价二十个大钱一份,沿街叫卖则二十五个大钱,一份能赚五个大钱。孟阳云片糕片薄色白,滋润细软,犹如凝脂,能久藏不硬。除了价钱之外,这也是孟阳决定贩卖云片糕的一个缘由。倘若生意好,午时之前如果能将云片糕估清,吃碗粗面充饥,还能攒下五个大钱,午后再进一批,晚饭就不愁来源了,虽然这沿街叫卖确实比那唱曲儿讨饭辛苦得多,但好在是自食其力。
“愿借着这好光景,攒一点薄资,再找个正经营生。”孟阳心想。
此时正值踏青之时,阳河两岸游人纷至沓来,正是热闹的光景,孟阳一路沿岸叫卖,很快开了张,卖出两份糕,再就无人问津了。
孟阳腹中饥饿,想起了父亲留个自己那五两散碎银子,却是不敢去取,因担心宋三之徒仍在窥视,这百个大钱的生意,他若还要染指,那就怪不得小爷下狠手了。孟阳自小在乞丐堆中生长,对于这世间的龌龊事,看得再明白不过,因此倒也懂得使用雷霆手段。
因上午的生意不好,孟阳买了两个窝头,走到全福楼对面街角蹲下,边啃边想:“虽然这云片糕深得游客喜欢,但卖得小贩也多,头午里每隔半里地就有三俩人叫卖,可不在岸边售贩,又恐他处更卖的差了。”
正思索着,全福楼供货时间到了,孟阳又进了两份糕,继续到阳河两岸叫卖。午后的人逐渐多起来,三份糕出手,孟阳心也稳了起来,“待到华灯初上,这份糕肯定是卖得了”孟阳想到这里,心里也逐渐欢喜起来,对于他来讲,除了卖糕,也没有什么事打发时间。
“明日午时之前,不管卖了多少糕,中午一定吃他碗粗面条。”正想到这里,突见得狂风四座,尘烟卷起,人们大呼小叫,无处躲避。只听得天上一声霹雳炸响,一个人影从空中坠下,重重的落在了离孟阳不远处的河岸边。
“墨古湖,今日落在本座剑下,你还有何话说?”
孟阳抬头向半空看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身着金色锦缎长衫,右袖口绣着一把三寸小剑,腰系天蓝色宝相花纹腰带,三缕长髯,身躯魁梧,双目如电,手持一把三尺三寸长宝剑,剑上金光覆盖,看不清剑身,不怒自威,当真如神仙下凡一般。
再看面前之人,浑身黑气遮体,看不清真面目,黑气中隐约有哀嚎声自黑气中传来,让人不寒而栗。只听得此人桀桀怪笑,言道:“龙剑笙,老夫只是个副堡主,哪想到堂堂金龙阁主亲自在此设计与我,真是老夫的荣幸。你们金龙阁自诩名门正派,做起事来比我们这些旁门左道还不堪。”
“旁门左道,人人得而诛之,休得狂言,接我一招!”金龙阁主不为所动,身如游龙,手中宝剑对准墨古湖就是一道金光,金光之后,金龙阁主持剑急速从空中刺来,“先接我这招金龙如梭!”
“来得好!”墨古湖双手一阵急剧的扭动,两股黑气分别袭向金色剑光和龙剑笙,“龙剑笙你个老匹夫,也接爷爷我一招,幽冥双夺魂!”
两人交手威力巨大,孟阳被交手产生的罡气一摧,身子被打飞一丈开外,口吐鲜血,孟阳五内如焚,转而昏迷,但仍牢牢的抓着货篮没有松手,这是他安身的本钱,从小打下的功夫底子在,即使遭受重击,还是护着自己的货篮。登时四周烟气笼罩,一缕微光悄悄在烟气中扭动,转而没入货篮之中。
那两人又交手十余招,生生将一段河堤打烂,金龙阁主龙剑笙腋下刺出一剑,墨古湖不料对手出此一剑,瞬间一臂被斩下,吃痛之余,强打精神,一招幽冥狂噬爆开,金龙阁主也不得不避让半分,墨古湖趁机化为一团黑雾,迅速向城外遁去。
“哪里走!”金龙阁主一掐剑诀,飞速像黑雾追去。
过了半响,尘烟散尽,孟阳悠悠转醒,耳听得四处皆是哭喊唤救之声,又见得不少人打斗的威力被波及已然命丧黄泉,回想起这二人的可拍,孟阳顾不得去施救他人,看了看手中的货篮和包布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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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强忍着体内的剧痛,踉踉跄跄的朝凶宅奔去。
“这两个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啊,”孟阳心中慌乱,“趁着他们打斗未完,回我的凶宅躲避起来,在这城中凶险,别丢了小命。”心中虽有千万个念头,要命的当前,孟阳腿下可是丝毫不停,强忍着伤痛,终于来到凶宅门前。爬了三次,勉强越过墙头,趔趄着着地,半走半爬的进入了门房,关好门,又忍不住吐了几口鲜血,便又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孟阳转醒,浑身酸痛,四肢无力,体内如火在焚,疼的孟阳死去活来。
“父亲,恕孩儿不孝,孩儿恐无法振兴我孟家,甚至连我,可能马上就追随您老人家而去了。”孟阳此时不知自身的情况,金龙阁主龙剑笙和摧心堡副堡主墨古湖的交手,一合便是绝招,像二人这种高手,大多闭关静修,期待百尺竿头跟进一步,打破那桎梏,这次也是百年来少见的异宝出世,引来这两大高手,彼此都存了杀心,毫不留手,金龙阁的剑气和摧心堡的幽冥气冲撞在一起,散逸的随少,但已经侵入孟阳体内,在其体内争斗不止,尽管量微,但架不住孟阳是个凡人孩童,即使孩童是随父亲打熬身体,也承受不了一流武者的招式余波,此时的他生机在逐渐的流失。
正在孟阳痛不欲生之际,忽听得凶宅之内有人说话,孟阳大奇,忍着剧痛,悄悄爬到门边,借着门槛和门底中间的缝隙偷偷向外观瞧,只见庭院中间,有数人站立,持兵器分两侧对立。
“墨古湖,你以为跑到这里躲藏本座就找不到你了吗?岂不知早在半年前,我金龙阁已经探知这所凶宅就是你们的一个分舵,今日你受伤之后,逃往城外是假,金蝉脱壳来此养伤是真。”金龙阁主看着自己的剑,没用正眼瞧上对面一眼,彷佛除了他的剑,墨古湖就如同蝼蚁一般。
“龙剑笙,你以为我经营了一年的分舵,就这么不堪吗?实话告诉你,今天你乖乖给我退出这所宅院,我保你活着离开,要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别说我拼死拉你们金龙阁下水。”墨古湖狠狠的说,这龙剑笙一把金剑,着实利害,墨古湖现在体内内力暴走,重伤垂死,所以他才跑回别院,只盼着能够借别院之力迅速疗伤,谁想得龙剑笙竟然早已打探好他在这里的分舵,来了个瓮中捉鳖。
“墨古湖,本座不惧,你有甚本事,在此使出来。不是本座夸口,必教你魂飞魄散。”阁主仗剑而立,目光已锁定了墨古湖,随时准备出手。
“好好好……”墨古湖怒极反笑,伸手一指金龙阁主:“龙剑笙,你欺人太甚!你且看来,这是什么?”说罢单手捧在胸前,手上皮肤变得漆黑,掐诀如黑莲形状,默念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