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偷瞄的小雨叹了口气,心里默数道:“一,二,三......”
果然,若琪不负重望地顺手拿起酒壶仰面畅饮,满面醉意,酒气上脑,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跳起舞来。
小雨叹道,即使机智如念紫芙,也不会料到自家若主子是个沾酒必醉,却戒不了酒瘾的奇女子吧!
她是不用担心教主夫人与醉鬼小姐能聊出什么有意义的内容了。
不过,离魂谷这个地方,教主从未带她来过,果真是魔教最富足的地方,她忍不住四处张望。
越走越深,越是里面,那些金器堆成的装饰锃亮得她睁不开眼。
突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摩挲着按向墙上的一处开关,墙门大开,那人便灵活地走了进去。
是她!
“念紫芙。”这个名字在小雨脑海里乍现。
她直觉反应这次一定能抓住她的小把柄,于是快步跟了过去。
快接近石墙处,一把明晃晃的短柄弯刀倏然架住她的脖子,只差略微便能让她人头落地。
她一身冷汗自额头渗出,回首看向身后。
色使百里光百无聊赖的眼光投射在她身上。
“你做什么?”小雨紧张望向他。
听到石门外的声响,念紫芙急忙打开石门,看见面前对峙的两人,她一脸诧然,刚要开口,便听到几声响亮的击掌声自外传来。
全幽跺着步子走了进来,饶有兴趣地将石墙外的这三个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缓缓笑出声:“离魂谷今日好热闹,能让这么多人聚在这里。”
小雨被光叟以刀指喉,满面焦急。
全幽嘴角扯起冷意,刮起一阵掌风,竟生生将百里光的刀锋偏离大半方向。
小雨喜极面泣,一把扑进全幽怀里,恨声道:“我见教主夫人鬼鬼祟祟进了这暗门,必是有问题,便跟了过去,谁知道......”
念紫芙听闻,眼中不含半点温度,直直地看向全幽探究的眸子。
半晌,轻声开口道:“我若是有贼心,便不会空手出来。”
无视小雨诧异的双眼,全幽语气缓缓:“那里面是......”
“是空的。”念紫芙接口道。
“什么?”收起刚刚的冷静,全幽气急败坏地冲向内室,随便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一手扼住念紫芙的脖颈:“你刚刚进去,怎会不知道秘籍在哪里。”
眼见念紫芙的面容因为失氧渐渐通红,呼吸越来越微弱,她却仍然紧闭双唇,不语一言。
“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自一旁传来。
全幽松开手,念紫芙获救后大口喘气,不断咳嗽着。
百里光自衣襟里取出秘籍,晃了晃,自嘲地笑了笑:“老叟迷了心智,还望教主赐我一死。”
未等全幽回应,百里光向念紫芙深鞠一躬:“感谢教主夫人庇佑,不过我百里光即使人老,心却还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无需一介妇人为我担着罪名,死于非命。”
念紫芙凝视了他许久,叹了口气:“色使大人言重了,只是我怎么也不明白你贵为七使中的色使,位高权重,实在无需觊觎这种诱惑,原想早早将你拦下,却不料......”
“不怪夫人晚了一步,只怪老叟迷了心窍,这才彻底伤了教主的心。”色使从容地将秘籍献给全幽。
全幽眉头紧蹙,接过秘籍,沉默片刻,忽的手一伸出,竟直接用手掳住色使的心脏,仔细一瞧,心脏却异于常人,无一丝血液。
他随手一扔,不远处潜伏着的智使闪出来,一把抓住,利落地放进了容器里。
百里光立即伏倒在地,一脸的痛苦,手捂住空洞的胸口,喃喃道:“对不起。”
便永久地闭上了双目。
小雨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个字,堂堂一个武功造诣深不可测的色使,竟就这么丢了性命,她从心底觉得眼前的全幽恐怖而又陌生。
“你瞧,你若是留着点时间让紫芙劝住他,他便不会犯错求死了。”全幽恶劣地勾勾唇,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小雨,“好好护住自己的肚子,闲事少管,知道了么?”
他的手顺势轻抚小雨微微拢起的小腹,姿态之温柔,让眼前的小雨一动都不敢动。
看着战战兢兢的小雨,他不由得心情大好,经过沉默驻足的智使身边时,全幽拍拍他的肩头:“毕竟你们七个人是过命的兄弟,好好厚葬他。”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将静立在一旁的念紫芙唤回自己身边,走了出去。
智使缓缓跺步到倒地的百里光身边,将其瞪着着双目用手轻轻盖上,眼眸深沉地注视着这个曾经在魔教将《诡情迷录》当作自己一生事业追求的小老头。
小雨看到教主走后,也走近智使,她疑惑地看着那个容器里冷却光泽的心脏,忍不住开口道:“智使大人,色使大人的心脏和常人的心脏不一样,你看,一点血丝都没有。”
看到智使并不理会,她尴尬地咳了一声,站向一边。
智使举起那个容器,眼里如幽黑的潭水:“我们本就是已死之人,何来一样。”
全幽哼着小曲,手里把玩着拿到手的秘籍,感受到身后的念紫芙并不紧跟上来,便停下脚步,将其揽至自己怀中:“怎么,你这副不高兴的模样,似乎对那小老头的死有所不满。”
“秘籍交还于你后,”念紫芙面色微冷:“他不至于连条命都没有了。”
全幽盯着念紫芙,凉凉一笑,那眼神让人头皮发麻:“从原来侍奉老教主起,色使的那点小心思我便看在眼里,死在我手上是早晚的事,现在偷秘籍的人死了,魔教上下抓住内奸,本该皆大欢喜。”全幽用细长的手指抬起念紫芙的下颌,“倒是你,出现在这里,真的是......”
“若姑娘在这里。”念紫芙整个人异常冷静,眼眸里充斥着冷嘲。
全幽不由得松开手,一脸愕然。
“我记得教主说过,得不到便毁了她。今日我特意将她送到这儿供您消遣,是杀是剐,但凭你的性子。”
“可她和云洛......”
“云洛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干大事驻高位的人会因这样一小女子伤了和气?”念紫芙冷哼一声。
全幽一听,言之有理,脸上的怒气消散,哈哈大笑起来:“说得没错,得不到的女子应该由我亲自弑其命饮其血。”
说完,两人便起向若琪所在的瑶池处,全幽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水池里的水还弥漫着氤氲的热气,桌案上的酒壶摔倒在地,池边几件原主的衣饰丢弃在一旁。
但是,
人却消失不见了。
“这妞喝醉了,光着身子跑出去了?”全幽不可置信地轻叹。
离魂谷不远的草丛处,
“彭”,一个重重的人影被人从肩膀上扔下。
若琪迷糊地嘟哝着,凉爽的风让她的意识稍稍清醒。
“我怎么在这儿?”
她晃晃自己的脑袋,所幸自己只啜饮了两小杯,没有贪杯。
看着对面云洛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云洛的黑色长袍,什么都没有穿。
“啊!”她又窘又羞,不由得裹住衣物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