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浓怯怯放下金色烛盏,“是小姐。”
“跟谁成亲!”丁氏后知后觉,气得头脑发昏,拉住萃浓胳膊,言语癫狂,“她又做了什么荒唐事!”
夫人向来慈善,萃浓从未见过丁氏这般狰狞脸色,吓得抽回手臂,跪在地上伏身,“夫人,奴婢不能说。”
丁氏自嘲般跌坐木椅,“你不说,我也知道。除了那个救了秀秀的贵公子,还能有别人?”
听说那公子家族显赫,地位尊崇,可不是她家这种门户能肖想的。
那种世家别看门户光鲜,说不准朱门里窝地什么龌龊勾当,枉死多少冤魂,要是惹怒了他们,一念则生、一念则死。杀个人,还不是碾死只蚂蚁那么简单!秀秀糊涂!
“退下吧……”丁氏打发萃浓退了,抹泪叹了气,从针线篓里拿出把剪子,藏入袖中。
至奔了吴秀秀的厢房,推开门看,没人。
“汪”,院子里不知从哪窜来只瘦狗,对着丁氏低吠,又旋了两圈。
丁氏探出头去,那黄狗走了两步,又退回身来,显然要给丁氏带路。
不知转了几个长廊,黄狗转过一面爬架络石藤,没了踪影。
天色渐晚,昏暗不清,四周只有虫鸣,与飞虫扑翅的窸窣声。
丁氏腿肚打颤,紧握袖口,逐渐见了火光,竟跟到来到一处新院。何时修缮好的宅院,她竟不知。
院里把守几个魁梧家丁,透着微光,丁氏缩在远墙外,探查了一番。
那个光头布衣和尚,好像是吴秀秀手下那秃驴。
丁氏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桃李苑里寻不见,竟是躲了这来。
架起威势,丁氏耸了耸肩,直走入院,不分青红皂白,扇了王大光三大耳瓜子。
“秀秀就是跟了你们,才不学好的!给老娘滚!”
王大光大老远就瞧见是夫人,正要问好,就挨了耳光,震地他脑袋发麻。不是说夫人柔弱,怎么手劲这么大!
王大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汪汪。
只得唤了手下,滚到院门。
丁氏骂咧咧刚推开房门,正对上一大一小二人的眸光。
大的身着红衣,貌若仙人,眸光定定,小的映衬之下,便显得随随便便。
掏出剪子,奔了两人身前。
咔嚓两剪子剪断绳解,推搡着两人,“快走!”
“走?”
突然冒出的农妇,让陆廷昇摸不清,这吴府闹的又是哪一出?
眼见陆廷昇“父子”大摇大摆出了院门,王大光等扑上身前,将俩人重新缚臂。
“陆公子,你可走不得。”
“让他走!”丁氏怒斥,甩飞了剪刀,插入几人身后的木柱之上。
丁氏诧异盯手,这剪刀,怎么莫名飞了出去?还欲细想,眼前忽地一黑,竟倒在了院中。
几个壮汉亦是,横七倒八倒了一地。
陆廷昇扔下指腹石子,正起身来,目中精光。
“二石!”
随着呼唤,花架转角处疾奔出一只细长瘦狗,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