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下的不止有一桌子没动过的餐品,还有楚莺。
她一路跟着宋敛下楼,抓着他的胳膊手掌,“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
宋敛腿长,步伐迅速,楚莺跟得有些吃力,走出餐厅,手被他甩开,司机打开车门,宋敛弯腰坐进去。
门还开着,楚莺追上去时,宋敛却冷沉道:“关门。”
司机将车门关上,坐进驾驶位,门随即被锁上,楚莺打不开。
宋敛一眼没看她,掌心紧绷着,显然正在气头上。
“开车。”
“……要让这位小姐上车吗?”
“我说开车。”
窗子没降下,车门没打开,而是抛下了楚莺,疾驰而去。
倒车镜中,她的身影单薄而无助,痴痴地望着车子,好似欲哭无泪那般,可骗人的那个是她,跟宋敛在一起,想着其他男人的还是她。
她没资格掉眼泪。
在原地站了两分钟,车子没回来接她,楚莺也没了耐心,她走到路口,挥手拦下一台出租车,“去康宁疗养院。”
宋敛嘛。
最好哄的男人。
气过这阵了,晚上再哄也不迟。
眼下最重要的是去疗养院。
坐在后排,楚莺从包里拿出粉饼补了补妆,提起了点气色,全然没了在宋敛跟前那副被冤枉的凄惶劲儿。
康宁是中州数一数二的疗养院,环境与医疗都是最顶尖的,同理费用也是高得离谱,为了楚父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楚莺还是要继续讨好宋敛。
报了楚父的名字,护工带着楚莺乘电梯上楼,这里光线充足,楼下就是老人活动区,二楼是阅览室。
医生每天都会到这里来给高龄老人检查身体。
楚父刚接受过检查,精神波动较大,坐在房间中,不知在自言自语地呢喃什么,楚莺走到他身边,“爸。”
楚父转动眼珠子,目光迟钝地掠过她,“莺莺,莺莺怎么样了?”
他还是老样子,认不得楚莺。
“莺莺特别好。”
楚莺半蹲在他面前,一见到父亲这张充满岁月痕迹的脸,眼眶中就被泪水充盈着,“她还托我把这个交给你,要你吃好穿好。”
那是一叠钱,是她积蓄里的一部分。
楚父将钱推开,说什么都不要。
他不要这笔钱,楚莺只好交给医院记在账目上,算作日常开销。
收费的护工在电脑上翻看账目,“除开一些必要的费用,楚老先生的账上记了二十万,还要再添吗?”
“二十万?”
“对,不多不少。”
给楚父安排医院的人是宋敛,这么多钱,只有他拿的出来。
一开始就是冲着他的身份和钱去的。
但骗这么多,楚莺多少是有些过意不去,骗子也有职业道德,何况是感情骗子。
将自己的两万递进去。
“如果有其他开销,先用我的这笔钱。”
护工不解:“这二十万呢?”
楚莺抿抿唇:“暂时不要动,有其他需要再通知我。”
在疗养院陪了楚父一天,天色昏黑,楚莺走到路口打车,顺手给宋敛打了个电话。
气一天了,该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