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必然是一出精彩的大戏,宋菩玉抬头张望过去,不忘将赵逐拦住,「我警告你,别去给宋敛求情,你是个什么东西,这种时候,还不躲远点?」
「大小姐,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没有。」
什么后果,后果无非就是宋敛挨骂,严重了挨打,这就是宋菩玉最想要看到的,「我小时候是怎么苦过来的,宋敛也要一一承受一遍才行。」
赵逐咬紧了后槽牙,愠怒升温,「你把他赶到了穷乡僻壤,让他受罪,受屈辱,还不够吗?」
「这算什么,他的惩罚就是我的童年,要不是他跟他妈妈,我妈妈会被抛弃在乡下病死吗?」
宋菩玉的瞳仁中有了红血丝,这是要流泪的征兆,「凭什么他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我却要挨饿受冻,我也姓宋。」
她跟宋敛,各有各的苦楚。
这么多年,她没忘怀的,宋敛却早忘了,被她摆了这一道,是疏忽大意,但这对宋敛而言,也没什么好怕的。
走到宋父的书桌前,看着那些照片,景色、灯光、对视而立的男女,宋菩玉的技术不错,生生拍出了些暧昧的氛围感,加上模糊的噪点,意外成就了一副美景。
「还能是什么女人?」宋敛一天一夜没怎么合眼,疲累之下,气韵寡淡,完全没将宋父的愤怒放在眼里,「跟我上过床的女人。这还需要问吗?果然是废话。」
「宋敛,我让你去村子里,是去吃苦历练,是看看他们怎么生活的,不是让你去搞女人的。」
宋敛嗤笑着,「我这不是跟您学的吗?」
话一落,宋父面上的难堪被无限放大,这是他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可从自己的儿子口中讲出来,却诉尽了讽刺之意。
「对了,给您送照片,告我状的野种,不就是您在村子里搞出来的吗?」宋敛精神不佳,嘴上更是没了分寸。
宋父撑着桌子,被气到头晕眼花,「那是我做错了事,你难不成也要学我吗?!」
「有什么不好吗?」
宋敛阴阳怪气着腔调,「忘记告诉您了,我跟那个女人可从来没做过措施,您不是让我年后结婚吗?如果来得及,把野种搞出来的时间都跟您一样呢。」
「宋敛!」宋父快要站不稳,脸色发白,「等我找到她,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你敢碰她试试看?」
发怒的人是宋父,宋敛倒是云淡风轻着,「您要是敢把她怎么样,宋菩玉也不会活到第二天。」
「你这个畜生,那是你姐姐。」
宋父扬起桌子上的照片,往宋敛的脸上甩去,照片的棱角锋利,划开了皮肤,一丝微小的血迹从他柔白的皮下渗出,额前发丝散落而下,遮住了半只瞳。
书房内灯光不好。
宋敛面容一半沉浸在暗色中,一半落着光,他摸了下面颊上的血,「我不管您让野种认祖归宗,你又凭什么管我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
「你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让我怎么跟奚然交代?」
「这种事,还少吗?」
楚莺还在等他,他没时间多说,「总之,你少管我。」
转身要走出去,可宋父早就准备好要扣留住他,也想到了他会是这副态度,宋父的手下堵在书房门前,有他们在,宋敛一步都走不出去。
*
楼上的战火熄平。
宋菩玉被宋父叫上去,去之前,她指着赵逐警告,「不准再坏我的事,你要是再帮宋敛,我们俩之间就算完了。」
在宋家,宋敛自己占一层楼,现在那层楼却成了他的牢笼。
晚饭是他小时候就在他身边的老保姆送的,隔着门,胡妈劝他,「琅玉,你吃点东西,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里面没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