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一趟,村中大变样,学校建了起来,校门崭新,进村的路被修缮过,小型轿车可以勉强开进去,村里坑坑洼洼的路被修成了水泥地。
在一片新气象中,却找不到了过去的味道。
村长带着村民,围着宋敛的车子,握着他的手,对他表达感谢,在他走时,塞了一大堆土特产在后备箱。
临上车前,村长的小儿子站在大人身后,满脸怨气,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他叔叔,莺莺姐也不会被讹钱,还被赶走。”
那话宋敛听到了,他侧过身,看向那个小孩儿。
村长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孩儿不服气地捂着头,“本来就是嘛!”
宋敛微笑着,镜片下的眸落着寒光,以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问着,“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都是小事。”
宋敛笑着,气势压得村长不得不说,“就是莺莺那个事,年前她爸爸去世了,回来办葬礼,事没办成,还被孙辉她娘讹了一笔钱,赶了出去。”
车子颠簸在离村的山路上,宋敛靠在后排座椅上,一言不发,气氛却吊诡得凝固着。
赵逐被压得难受,主动开了口,“原本我是想要告诉你的,你说不想听到有关楚小姐的任何事,所以……”
“是不想听到。”宋敛好似一潭死水,“不过这种事,可以告诉我。”
“楚小姐父亲是……”
“是报应。”
赵逐被宋敛打断,他从镜子中看到了宋敛唇边一丝痛快的笑意,“赵逐,你说是不是可喜可贺,这种女人就是活该。”
说着,他后仰了下头,畅快地缓了缓呼吸,感叹道:“这么长时间的那口气,今天算是顺了。”
知道楚莺过得不好,宋敛是最高兴的那个人,他高烧重病的那段时间,不断在梦中祈祷楚莺没人爱,没人疼,这辈子都孤苦无依,诸事不顺,不得好死。
这下,他的祈祷奏效了。
车子开回中州已是凌晨,宋敛没回家,去俱乐部坐了会儿,他一到,李饶就转了运,手气变好,在牌桌上一直赢。
宋敛神色恹恹,包厢中怎么喧闹鼎沸,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觉察到身边人的失意,李饶偏头凑近,“这是怎么了,丢了魂?”
“没有。”
“又是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又想女人了吧?”李饶一眼猜到他的所思所想,“我给你找个合胃口的,蓝蓝怎么样?嘴够甜,身段够软。”
正说着,他抬手要喊女人过来陪宋敛。
他就是这样没个正形,但没恶意,宋敛冷声制止,“无聊。”
以往沉浸在这种环境中,心绪还可以被转移,今晚这个办法却失了效果,心乱如麻无法解,宋敛拿上大衣,起身就走。
明天还要陪奚然,总要回去换套衣服。
约好了时间,宋敛一上车就昏昏欲睡,心思并不在自己的准新娘身上,奚然对他的冷漠态度习以为常。
两人貌合神离,互不理会。
奚然是贵宾,知道她要来,经理一早就等待着,在门口接到人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五楼,上面陈列着新款礼裙与配饰。
茶水点心送来,宋敛坐下,倦容不减,喝了口茶提神,眸前重影着,在走动着的店员中,看到了跟楚莺很像的女人。
她在角落摆放着装饰包,被经理叫过去,下了楼。
宋敛一眨眼,那道影子又不见了。
*
下了楼,楚莺走到男士区,走到正在忙活的店员身边,轻声问:“小秋,经理让我拿一下尤女士订的袖扣跟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