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楼道里,宋敛的一半面颊陷在阴影中,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着一对男女身影,楚莺的紧张肉眼可见,她身旁的男老师不禁茫然。
“你是?”
“他是展溺的舅舅。”
楚莺望向宋敛,开口打破了困境,“溺溺在教室里。”
说完又礼貌性地拒绝了同事的用餐邀请,“陈老师抱歉,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男人脸上失望的神情宋敛太熟悉了。
在每次被楚莺冷眼以待时,他也是同样的失落难过,可如今他再也不会愚蠢地表露出来让这个女人得意了。
跟在楚莺身边走去教室的路上,宋敛的语调不由自主带了些讥讽,他是想要平静对待的,平静地看着楚莺一步步落入陷阱,然后向他求饶。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看来楚老师不管到了哪里,都有招蜂引蝶的本事。”
楚莺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已经结婚了。”
她如果结婚,对象只有可能是谈雀景,宋敛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转了腔调与态度,“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既然为人师表,就要恪守本分,我二姐的孩子在你的班级上,我不希望她被教坏。”
“我是怎么教她的,溺溺妈妈很清楚。”
“你巧言令色的本事我早有领教,总之今天的事情要是还有下次,我有的办法把你换掉。”
站在教室门口,宋敛压低了声,字字句句充满警告,眼神中所流露的薄情与鄙夷伤人,“何况我并不认为,你这样的人适合做老师。”
楚莺没生气,但难过是有的,她语调很轻很淡,“宋敛,我以为你结婚了就会成熟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
“我的成熟是对我的妻子,你是什么人?”
教室里跑出来的小姑娘及时中止了这段不愉快的谈话。
宋敛牵住溺溺的手,没等她跟楚莺挥手告别,便带着她下了楼,楚莺定定站了会儿,露出一抹讥嘲的笑,才关灯离去。
时间被耽误,在路口等了很久的车。
这辆公交车要坐二十分钟,到站时车站旁正停着一台车,打着双闪,不陌生,就是宋敛的车。
楚莺佯装没看见,低头走开,车子突然鸣笛,尖锐的响声刺痛了耳朵,她站住脚,宋敛从后跟上来,这次戾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自责。.
站在楚莺身前,他面色很平淡,“抱歉,我刚才有点激动,我的那些话不要往心上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又是哪一套?
不管是什么招数,楚莺都不吃,“没关系,我没在意。”
宋敛笑了下,“那就好,你住在这里?”
他抬头望了眼前方小区的楼,不是什么高档小区,谈雀景怎么会把她安排在这里。
“嗯。”楚莺只给了一个字。
她对宋敛仍有防备,毕竟过去宋敛锁住她,困住她,违背她的意志强行占有她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的斯文懂礼,她闹腾得厉害时,他还用皮带捆过她,那种冰凉的触感,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