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楚莺那里的动向,宋敛知道的一清二楚。
谈雀景走后的第二天,宋敛一大早就要发微信给楚莺,却怎么都没找到她的号,打去的电话始终不曾接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删除拉黑了。
分明之前说好了做朋友,这就变了卦。
没有再打着去接溺溺的幌子见楚莺,宋敛直接找了过去,在楚莺家楼下见到她。
她回来得有些晚,树影在头顶被风响,风灌进宋敛领口里,他的领带被风吹起,在风中飘了下,又垂下,头发跟着有些乱了。
楚莺站了一步,又迅速启步往前。
宋敛跟在一旁,只字不提被删除的事,将这份委屈暗暗吞下,“上次的生日礼物还没给你……谈雀景走了?”
“走了。”楚莺步伐很快,像是要尽快甩开他。
“……我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这下宋敛没跟着,他身上凉凉的,头发被吹得垂下来,遮盖住眉毛,阴影拢在眼皮上,衬得眸子很暗,声线很低,透着述不清的委屈。
就是这样的语气,让楚莺负罪感增强,她回过头,“没有,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见面。”
“所以就一声不吭删了我?”
风好似吹进了眼睛里,宋敛眨了眨眼,鼻音很重,像是要流泪。
楚莺真不知道他这演的是哪一出,如果是在村子里,她信他的不安与彷徨,信他因为她的冷淡就难过委屈,可这个宋敛早就变了。
“我删了你又怎么样,你结了婚,我结了婚,不仅如此,你找了新的情人,你还有妻子。”楚莺缓了口气,继续道:“你要是缺爱,想要女人,这些哪个不比我会哄你开心,你装出这副样子,是想要继续骗我?”
“我是缺爱,我缺谁的爱,你不知道吗?”
要不然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在她身上下功夫,每次舔着脸接近楚莺,他都要骂自己是犯贱,找什么样的女人不好,非要找她。
他试过放弃楚莺,安心跟自己的妻子在一起,可与奚然相处的那段日子都如同在地狱煎熬着,每一天都是漫长的。
奚然吃饭那样优雅,楚莺吃东西总是很快,一口接这一口塞进嘴里,可他就是更愿意跟楚莺一起用餐,就算看着她的丑样子,他都觉得有趣。
楚莺不像奚然那样着装高档保守,她大多时候只穿着吊带裙,有些像是活在西方国家的奔放女人,说话更是粗鄙,毫无逻辑可言,骂人的时候恶毒又粗俗,跟泼妇没区别。
宋敛身边的女人大都去美容院,只有楚莺会当着他的面用脱毛仪,还大大咧咧地把仪器递给他,让他伺候她。
他嫌弃她的出身与生活习惯,找了她的“贵替”小诗,但都无济于事,楚莺就是楚莺,谁都替代不了。
那天听到何衡的情人跳楼,宋敛不自觉地代入了自己,如果跳楼的那个是被他困在小南楼的楚莺,他会怎么样?
只是想一下,宋敛就会被狠狠刺痛。
后来李饶提起,那女人跳了楼,摔得粉身碎骨面目非,人死后何衡才知道懊悔,在葬礼上,他失魂落魄,险些晕厥。
宋敛不要那样的结局,他克服了自己偏见,走到这里,再次接受楚莺的抗拒与冷淡,哪怕楚莺是眼眸那么冷,他都没有退缩半步。
楚莺却当他的话是玩笑,“你的情人跟妻子都很爱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的爱,我结婚了你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