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逐还带着伤,走不了多远,宋敛在新阳给他安排了住处,为了确保他的安,宋敛自己就住在隔壁。
如果那些人找过来,有宋敛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在车里,赵逐的衣服却在宋敛手里,淡淡皂香在鼻尖挥发,赵逐看着,有些无奈,“宋敛,我要穿,我冷。”
宋敛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了他,“穿这个。”
“有这么稀罕吗?”赵逐弄不懂宋敛的心思,“你要是这么喜欢楚小姐,为什么不去争取?”
“我还没有争取吗?”
车子在小路上颠簸了下,宋敛额前的发乱了些,眼眸中的迫切流露了出来,“我想过要带她走,让她跟我在那边生活,她不答应。她跟谈雀景结了婚,我都愿意退而求其次跟她在一起,我还要怎么样争取?”
他兀自笑了下,“不过她说了,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兴许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什么都没有?”赵逐不太懂,“什么意思?”
“我打算先离婚。”
这么重要的事情,在宋敛口中却轻飘飘的没有份量,他才结婚多久,半年都不到,赵逐诧异着,“可是离婚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楚小姐要的是正儿八经的名分,不是这些你所谓的牺牲。”
“名分?”
这是最可笑的。
宋敛姓宋,是梁家这一辈唯一的外孙,他身上流淌的血液注定了他这辈子给不了楚莺名分,这点赵逐是知道的。
可被感情蒙蔽的时候,总是很难理智思考的。
“我可以离了婚跟她在一起,但名分那些的……”宋敛生活在这个家族中,明白这其中的生存法则,“你知道的,我可以给她名分,可她没命承受。”
且不谈宋父会怎样,梁家祖祖辈辈清白,怎么会容忍宋敛娶一个二婚的女人进门,何况这个人曾经,还做过谈雀景的情人。
这么多年了,宋敛不是第一个想要脱离家族掌控的人,过去没人成功过,抗争的结果或死或伤,都不是很好。
有这样的先例在前,宋敛不敢拿楚莺的性命去赌。
这点是赵逐忽略了,“是……你的顾虑是对的,毕竟就连我都没逃过这个法则。”
“你可以撑得住那些明枪暗箭,她扛不住的。”
落在赵逐身上的刀子要是落在楚莺身上,宋敛是做不到这么淡定的,“我暂且保证不了她的安,这个时候去冒险,太莽撞。”
“你想得多是好事。”赵逐腰腹的伤口还在疼,“可你想过跟她结婚吗?”
这一句如一道雷,击中了宋敛。
车在行驶,茫茫道路中,看不到尽头,他大脑一片空白,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已经结了婚,我想不想的不重要。”
住在楚莺家里这些天,赵逐不觉得她像是结了婚的样子,家里没有男人的物品与生活痕迹,她的生活很简单,就是工作备课,连电话都很少打。
赵逐轻轻嘀咕了一声,“说起来,真是看不出她结婚了。”
*
屋子里厚重的药味怎么都退却不了,窗子定期会打开换气,新风系统常开,尽管这样,那些药物就好像是渗透进了身体中,怎么都消弭不了。
过去谈雀景是咬牙撑着那口气,这口气就快散了,身体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
谈概上了楼,进去时被屋子里的中药味道苦住。
“大哥。”
谈雀景身子瘦弱,站在阳台,风吹在身上,会加剧他的伤痛,谈概拿上大衣给他披上,“你进去坐,别站在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