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州这些天,赵逐养好了身体,气色提了上来,换了一身装束,精神了许多,他一扫宋敛,眯眼微笑。
“怎么舍得从楚小姐那里回来了?”
研究院的工作结束,宋敛顺路去了趟新阳,跟楚莺过了一晚,她正在为班上学生操心,没时间留给他。
脖颈上的吻痕还没消,很是显眼,宋敛没想着要遮挡,“她工作太忙,不知道要忙什么。”
说着。
他轻笑一声,“瞎忙活。”
“……你又这样轻看楚小姐。”
这方面的偏见宋敛很难消除,他不去多聊,反问赵逐,“你跟宋菩玉见面了吗?”
赵逐摇头。
那天见到了宋菩玉,看着她好,周叙对她又好,这就够了。
他总不可能让宋菩玉舍弃富太太的生活,跟着他漂泊不定,如果真的那样,对宋家,对宋敛都会有影响。
“怎么不见,她看上去是真的想要见你。”
宋敛破天荒的为宋菩玉说了话,让赵逐诧异,“你之前对她,可不这样。”
宋敛像是看开了,豁达了。
“小时候的那点事,难道还要一辈子当仇人吗?”
可以接受楚莺那样的女人,宋菩玉这样的姐姐,宋敛没什么接受不了的,“最近还有人跟着你吗?”
“每天都有。”
但没人敢近身。
毕竟那些人,都是赵逐手把手带出来的,他们有心没胆。
“你打算这样躲多久?”
赵逐不会一直这样,“等揪出背后挑拨离间的人。”
灌了口酒,赵逐想到了什么,“对了,前些天我在这里看到了谈雀景。”
他拖着那么一副病体,坐在车中,咳出了血,弱不经风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死,赵逐路过时,认出了他。
*
要调查一段往事不难,但绝不简单,尤其还是一段被抹去了的过去。
谈雀景一边咳嗽,一边翻看那一份调查到的资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楚莺与尤萍的母女关系。
偏过头,谈雀景咳得心肺像是要挤出来,咳声惊心动魄。
谈概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哥,这不是什么大事,你缓缓别激动。”
扶着谈雀景去漱了口。
他撑着洗手池的掌泛白,骨头紧在皮下,一缩一涨,镜中的人面目苍白,满脸写着“命不久矣”这几个字。
可就算是明天就要死,他今天也要帮楚莺铺好路。
“你去帮我约尤萍见面。”
谈概扶着他,“哥,你现在应该听医生的看病休养,不是在这里为了些莫名其妙的事奔波劳累。”
“我让你去。”谈雀景咳得眼眸充血,“你晚去一秒,我的时间就多耽搁一秒,你要是想让我早点回去,就快去办。”
这话谈概无法反驳,“我知道了,那你……”
“你去,我暂时死不了。”
屋子里清净了,谈雀景失力坐在地上,靠着墙面大口呼吸,胸口的疼痛一阵接一阵袭来,他根本无法想象,楚莺那样的思念自己的母亲,想要见母亲一面,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她是如何承受这份打击的。
过去跟楚莺在一起。
那时候她小,谈论起母亲,面庞皎洁明亮,盛放这无限的憧憬光泽,为有那样一位漂亮高贵的母亲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