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敛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结了婚,这事是爆炸性的,他一天要接许多通电话解释,有些是堂姐,有些是舅舅。
远在新阳的二姐也打来了电话,斥责他的冲动与任性。
离婚后理当要空窗一段时间再物色下一个结婚人选,这对奚然,对宋敛自己都好,可他这么急着结了婚,难免要遭人议论纷纷。
过去他的形象是文雅绅士,风度翩翩的。
这么一来,就被传成了抛弃原配,迫不及待另娶的负心汉。
这对家里的其他小辈,都是有所影响的。
他的疲惫与为难日渐显露眉梢,推开家中的门,却是一室的清寂空荡,不见半丝暖意与烟火,换下鞋子,靠在沙发上休息,给楚莺的电话没人接。
最近她忙着奔波在学校之中找新的工作,大多数时候是不在家里的,宋敛给出去的钱,她一毛都没用过。
谈雀景离世后,三分之一的遗产留给了楚莺,其余的父母与谈概各一份,这显然是将楚莺当成了家人的一部分。
他的三分一,算得上一笔巨款,够楚莺不愁吃喝一辈子。
宋敛从没提过,但在婚后,却是心尖上的一根刺。
路上的风有些凉。
楚莺原想要打电话给宋敛,让他来接,换作以前,她一定想方设法缠着他,但想起最近他因为结婚的事四处奔波,便止住了折腾他的想法。
结了婚,就应该学习做一个贤妻良母,而不是再用之前那一套。
路过一家西服店,楚莺驻足在橱窗旁,模特的西服是深蓝色的,跟宋敛的气质不符,倒是那条灰白纹路的领带有些特别。
结婚到现在,她还没送过宋敛什么礼物,这是她的失职。
女人的背影倒映在车窗上,她的头发美丽,卷曲的弧度像一头海藻,身形曼妙,丰满不纤瘦。
季乾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进了西服店,缓缓收回眸光。
楚莺买了领带,回去时宋敛靠在沙发上小憩,换下高跟鞋,她轻手轻脚走到宋敛身边,弯腰去看他的眉眼鼻。
没敢吵醒他。
楚莺去冲了杯蜂蜜水放下,宋敛睁开了眼,瞳底有一片混沌,“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注销一些之前学校办的卡。”
那种地方要排队,回来晚了可以理解。
楚莺从身后将领带拿出来,打开盒子,凑到宋敛面前,“回来路上看见的,觉得很配你刚买的那套西服。”
宋敛接了过来,没有收到礼物的欣喜,怀疑的种子却根深蒂固了些。
“是用我上次给你的钱买的?”他佯装随口一问。
楚莺摇头,“当然不是,我送你东西,怎么会用你的钱。”
盒子包装上的品牌宋敛认得,不便宜,楚莺在学校工作,两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这条领带,她的经济没有那么宽裕,如果不是用谈雀景的钱,怎么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拿初恋情人的遗产给新婚丈夫买礼物,只有她干得出来。
宋敛按了按眉心,搁下领带,起身从楚莺身边走开,声音很低,“我宁愿你用的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