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是暗的,有窗户宋敛会逃,除非开灯才可以看到光,宋敛坐在地上,床头柜上是洒落的药瓶,地上是一张张照片,是楚莺跟其他人的,照片里别人的脸都被涂花了,只剩楚莺还完整。
听到有人走近,他警惕地抬起头,对上梁曼因的眼睛。
梁曼因的步伐一怔,轻掩了下唇,随后带着泪走近,她抬手抚着宋敛瘦削的脸,在她的印象里,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漂亮清冷的少年,一口一个小姨地喊她,快要除夕的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站在一群姐姐身边,拿红包时耳尖都是红的。
总羞涩地说:「我已经长大了,给妹妹吧。」
可这个除夕,没有烟花,没有家人的陪伴,更没有欢声笑语。
有的只是各种药物的侵蚀与催眠医生的折磨。
宋敛的眉眼中没有了鲜活单纯,他一动不动看着梁曼因,变得阴冷,像是生命微弱的一束光,在风里摇摆了几下,就要熄灭了。
梁曼因哭出来,劝他不要这样下去了,就答应家里跟楚莺分开好了。
他似乎早有预料,魔怔似的笑了笑,他还是叫她小姨,可语气已经不一样了,「妈妈去世的时候说有事记得找小姨,小姨疼我,什么忙都帮我。」
宋敛抬起头,怔怔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在质问梁曼因,又像是在质问家里所有人,「可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害我?」
梁曼因抓着他冰凉彻骨的手摇头。
宋敛突然拔高音量,高声质问,「你们害我当不成人,抬不起头,害我对不起我的妻子,你们是我家里人,是不是?」.
眼泪掉在手上,是烫的,可迅速又凉下去。
梁曼因点头,泣不成声,紧抓着宋敛的手,「你就点头答应,这样就好了,都好了……」
「你们是好了,我再也好不起来了。」宋敛反过手,紧掐着梁曼因的腕子,「小姨,你告诉我,楚莺是不是被欺负了,她在那里没有人护着她,她是不是受欺负了。」
「没有……」
「你骗我——」
他的目光寒意太重,像是要杀人,「你是我小姨,你为什么骗我?!」
被挥手一甩,梁曼因摔倒在地上,手上的镯子碎了一地,手腕流了血,梁炳听到动静进去,忙拉开了宋敛让医生进来给他打镇定剂,顺势带走了梁曼因。
宋敛被按倒,紧紧握着的拳头里藏着玉镯碎片,就算是用命去赌,他也在所不惜。
当晚宋敛用玉镯碎片划开手腕,血像是藤曼,伴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在屋子里蔓延,被发现时宋敛已经昏迷过去。
他赌上了命,还是没能出去。
梁炳早想到了这一天,准备了家庭医生给他止血包扎伤口,如果不是大量失血,割腕是要不了命的。
但这次流出去的血却让宋敛体会到了死亡,养伤期间,他的情绪在崩溃边缘,精神衰弱,防备心很低,好几次甚至被成功催眠,也开始被带动着思维。
这算是因祸得福,让梁炳看到了希望。
只要让宋敛相信楚莺的背叛,那么他们离婚,就是下一步的事情了。
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