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只会点一根烟静静等着死亡。
梁炳却没注意到这些,一门心思要评理,他拽着梁开颜到宋敛跟前,「你来说说,你自己再瞧瞧,宋敛好好一个人站在这里
,哪个人害他了?」
梁开颜抽泣了几声,「他都离婚了,还叫好吗?」
「挺好的。」宋敛声线出奇的漠然,无波无澜,像是一汪湖泊,却是干涸的湖泊,「我没什么不好,舅舅也是为我好,开颜,你该体谅体谅他的苦心。」
他面无表情说着这番话比骂人还毛骨悚然。
尤其是站在梁炳的立场上替他言语,梁开颜眼泪往下掉,「表哥,你别变成跟我爸爸一样的人,你真的不要楚莺姐了?」
在这里,宋敛的像就代表她的,宋敛的爱死了,她的一样会埋没在家族的门当户对之中,梁开颜将他当作信仰,信仰塌了,才是真是输了。
可宋敛却在这些对抗中麻木了,他当不成别人的信仰,早也为自己寻好了坟墓,往后的日子,都是没什么盼头的,「舅舅说了,我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是没有的,只这一样,怎么都是不允的,我也得懂点事。」
踩灭了烟,宋敛眼神冷得可以结冰,「开颜,你也是。」
大步走了出去,走出这座活坟。
背后是梁炳的训斥声,「你表哥都知道些道理了,你怎么还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要闹笑话是不是?!」
坐进了车里,耳边倒是清净了很多。
有些日子没见,李饶都成熟了许多,他没留在俱乐部,跟宋敛约在安静的清吧,「俱乐部关门了,背后最大股东的葛氏被冻结资产调查了,那边最近都不能去了。」
那样大的产业,崩塌只不过在一夕之间。
李饶喝着酒,都品出了苦涩,「这下再也逃不掉了,已经定下结婚的日子,到时候你可要来。」
看得出他不喜欢家里给他安排的董家的二小姐,哪怕是一块长大的也不喜欢,可享受了金尊玉贵的日子,就得承担家里给的压力与责任。
这是临到头,他们都要懂得的。
李饶看向宋敛的眼神倒是有点羡慕的,「不管怎么说,你也算跟楚莺结过一次婚,得满足,瞧瞧我们一个二个,过去多风光今天就有多窝囊,到了日子,哪个是能由得自己的?」
宋敛没话说,闷声喝酒。
「过些天我要青安山上跟萧家的几个玩车,你去不去?」
这约莫是婚前最后一次了。
宋敛沉默着。
「忘了你家的事,」李饶郑重道了声:「节哀。」
又坐了会儿,不知聊到了几点李饶才离开,他一走,就有人来坐在了位置上,宋敛一侧目,眉尖蹙起,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