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逐不在意这些,他心理强大,可宋敛做不到让自己的人遭受白眼与流言。
只要没倒下,他就可以撑着这口气。
但在这种场合遇见楚莺,是意料之外。
不管在哪里,她都是明艳夺目的,中间人与教育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楚莺搭上对方是季乾的介绍,季乾临时被李家叫回去为李饶善后才没出席。
楚莺坐在那位黄总身边,眸子垂下,长睫是一层浓密
的影子,对方介绍着宋敛,手却不断在她腰间游走,「楚小姐想要的那些地皮,要问咱们小宋总同不同意。」
阴差阳错。
当年宋家在岭北村建校,同时为了将做慈善的名声传扬出去,又买下了好几块同类型的地皮,但迟迟不曾动工。
楚莺原本是与宋父手下的人交接,宋敛突然回来,接了项目,几块地皮不算大工程,对他而言就是动动手的事,可对方是楚莺,那就不同了。
在这种场子,楚莺不该木讷的,可她做不到对宋敛阿谀奉承,那一面丑陋虚荣,她不想以那样的面貌面对他。
「怎么不敬酒?」腰间那只手捏了下。
楚莺浑身不自在,动了下腰,起身拿起满满的一杯,眼神没放在宋敛身上,酒却是在敬他,他身边是赵逐,赵逐动了恻隐之心,喉咙微动,想要劝阻。
宋敛嘴角却挂着轻蔑的笑,像是在看陪他们这群男人逗趣玩笑的物件,黄总状似心疼地拍着楚莺的背,「看来楚小姐是真心做这笔生意的,这一杯下去,谁瞧着不心疼?」
对面那人,可没半点心疼的意思。
楚莺眼角挂了泪,她被宋敛家人欺负、失去庇护与丈夫都不曾这样心碎,但这一刻,他的面容却是那样陌生,她不认得了。
「生意就是生意,我这里不会因为是女人就开后门。」宋敛声线漠然,正襟危坐,并没半点动容。
「你开价就是。」楚莺不想耗下去了,不管是这段感情,还是这桩生意。
「也是,付钱的不是楚小姐,花男人的钱自然不心疼。」
这下是心脏都在往嗓子挤,静止了几秒,楚莺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推门出去,在空气干净的地方待了几分钟清醒,消化了宋敛那些话又折返回去,这场上就她一个女人。
她一走就会变成被讨论的中心是正常的。
其他人怎样说,她并不在意,宋敛不一样,他曾是她的丈夫,曾是她的爱人,他怎么可以跟着那群王八蛋一起奚落她?
可他就是那么做了,语调与神态都是闲散自然的,黄总问起,「听说那位楚小姐跟小宋总……」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他给自己倒了半杯酒灌下,没吭声却足以令他们浮想联翩。
「怎么样,滋味是不是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忘记了。」宋敛搁下酒杯,没了耐心。
坐在他身边的赵逐像是察觉到什么,向门边看来,楚莺站在那里,脸色刷白,他跟着瞳孔一紧,想要拦住宋敛,却已经晚了。
他嗓音含哑,「一个寡妇,好没意思的。」
楚莺垂下手,「啪嗒」一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