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不东山已经连下三天雨了。
文甜甜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腿上趴着毛茸茸的包子。一人一狐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发呆,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的秋焱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甜甜,咱们什么时候去给苏公子那个朋友看诊啊?我前两天过去送药,那人已经醒了,就是脸色发青,说话困难,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说起叶时渊,秋焱每次下山买菜都会亲自去探望。他一方面是担心叶时渊的身体能否恢复,另一方面也很好奇能将他这样的高手一招毙命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呆在暗处,他总觉得心中不安。
“住在山上还是太不方便了。“文甜甜换了个姿势,单手托着下巴,无聊道,“秋焱,你说咱们有这么多钱,是不是应该去镇上买个房子?你天天下山买菜要走那么远的路,若是住在镇上,能省不少功夫。”
“还是不要吧?吕府太烦人,咱们住山上才清净。”
“吕府?吕府又怎么了?”文甜甜不解。吕夫人的事早已顺利解决,他们两个钱财到手也算是功成身退,还能有啥事和他们有关?
秋焱坐在桌子后面摆弄着小木雕,继续道:“吕家树大招风,那日咱俩回来后吕夫人被救的消息就在外面传开了。据说他家派人清理别院的时候发现了十几具尸体,个个死状凄惨,有人怀疑是咱俩在别院开坛祭祀,为了钱罔顾人命,杀了十几个活人才把吕夫人的魂魄找回来。”
“还有人说,那十几个人都成了吕夫人的替死鬼,而咱俩就是出主意的刽子手。”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很多人都在好奇我们的身份。这时候搬去镇上很容易被麻烦找上门,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先避避风头,明年春天再挑个好日子搬家。”
文甜甜抚摸着包子柔软的白毛,禁不住感叹:“真是人言可畏!我们根本没干杀人放火的事,怎么会被传成这样?你说,会不会是吕府为了掩盖事实故意栽赃?”
以吕家的势力想要控制舆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很可能是别院的事闹得太大,眼看压不住了就拉他们两个出来背黑锅。
“不无可能。”秋焱用小刻刀细细打磨木雕上的纹路,声线沉稳,“吕家手段龌龊,这种事他们干的出来。”
“秋焱,我问你个事。”文甜甜想了想,回头看向他,一脸认真。
“什么事,你说。”停了手中动作,秋焱也抬头与她对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吕家别院藏尸的事情?那天你不让我看,是因为有尸体放在屋里对吗?”
其实她那时就有所察觉,甚至偷偷脑补了屋中的可怕场景,至今还时不时心有余悸。
秋焱眨眨眼,好奇道:“甜甜,你好歹是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人都死了,还能爬起来咬我不成?”不在乎的撇撇嘴,不想说就算了。她连女鬼都见过,死人也不算什么大场面。
见她摇头晃脑的哼着曲,秋焱笑着摇摇头。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心细还是心大,白天能面不改色的聊尸体,晚上做个噩梦却被吓得哭唧唧,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他还是没打算把那屋里的情景细说出来,毕竟一两个死人躺地上都好说,谁见过四五个滴血的尸体同床呢?那满屋都是湿漉漉的,全被人血浸透,他刚走到门口甚至怀疑自己差点进了地狱。
“当家的,看你胆子这么大,要不咱们这就下山买房子,明天就搬家怎么样?”
“呵呵。”文甜甜假笑一声,站起身来将包子放在椅子上,然后绕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眼前的男人,“秋焱,我发现你伤好之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挑起一根眉,男人嘴角含笑,“哪不一样?”
“你说哪不一样!跟我斗嘴,嘲我胆小,还敢拿本姑娘调笑!是不是飘了?”
俯身从后面抱住他,直接来了个锁喉!
这家伙就是欠揍,再不收拾以后怕是更要得寸进尺!
右手的刻刀瞬间收起,秋焱将刻了一半的小木雕丢在桌子上,毫不反抗地任她打闹,眼底满是笑意。
文甜甜在家里就是个小孩性子,爱玩闹又好哄,偶尔任性调皮也会乖乖认错好好反省,可爱的很。
又过了几日,山中连绵的秋雨好容易停了,两个人锁上院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
再一次来到镇上,文甜甜先去买了热气腾腾的小零食,边走边吃。
喝着豆浆,吃着刚出锅的糕点,文甜甜仔细打量着路过的宅院府邸。他们之前没打算在镇上安家,对这边的地价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为了避免被人坑钱只能先去四处问问,打听个大概再决定要不要入手。
不过好巧不巧的是,他们还没问到房屋买卖的消息,先听人说了不少关于他俩的八卦。
“姑娘,我建议你最近暂时不要买房买地。吕家那边的事刚解决,阴气没散,这时候买屋置地容易出事,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是啊,我听说那吕家别院翻出来十几二十具尸体,这么多条人命得多大怨气啊!怎么也得过个一年半载,这镇上才能安生。”
“哎,还不是那两个道士干的!为了赚钱,拿十几个人祭祀给吕夫人续命,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