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的进了宫门,方秋焱慢吞吞的走在前往大殿的路上,不慌不忙。
他没有提前通知,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他今天肯定会来上朝。
堂堂摄政王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偌大的皇宫里,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年率军进宫平乱的场景。那时候许多将士都在,他被一众熟悉的面孔环绕,那帮兄弟在他登上宝座之后依旧不离不弃地追随着,陪他四处征战扫清内敌,直到这次与东盛国交战……
他们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哪怕战死边疆马革裹尸也毫无怨言。可就是这样的一群有情有义的铁血汉子却遭人算计,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战场上,他怎能不报仇?
故意放慢速度,来到大殿前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早朝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子身穿龙袍坐在高位,右下首坐着当朝的皇太后。
“平身。”
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带着稚嫩,他不懂为什么要起这么早来上朝,也不懂下面这些老头们说的都是啥,小眼睛只知道盯着自己的母亲,然后按照流程说上几个字,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众人纷纷起身,太后沉声道:“摄政王昨日刚刚回京,舟车劳顿依旧不忘国事,眼下该是在进宫的路上,大家有事可以先报,本宫会转告王爷的。”
大臣们面面相觑,最近除了东南蝗灾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们今日主要是来弹劾摄政王与东盛国交战失利之事,可是人家本人没到场,他们准备好的声讨该从何说起呢?
“太后,三个月前便已传来我军覆没的消息,摄政王生死不明,如今王爷尚在人世且已回朝,我等还望王爷对此次战败给出一个说法。到底因何而败,责任谁来承担,又有谁承担得起?”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刑部赵大人,太后瞥了一眼,心知此人乃师天明派系中的骨干之一。
老头说完,不待太后开口,一个武官站了出来愤愤不平道:“太后,臣以为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并非天生战神,偶然的失利不能代表其真正实力,更多的是运气和时机。况且赵大人恐怕有所不知,此次两军对战我方只有五万兵将,东盛国却派出了七万精兵,并且双方指挥官皆是本国之名将。你觉得王爷指挥不行该担责,那么敢问这种战局除了王爷谁有胆子上阵指挥?难不成是你赵大人吗?”
“一派胡言!张将军,你这是偷换概念,强词夺理!”赵大人被气的胡子都在颤抖,指着对方大骂,“战场失利就是失利,既然失败了就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哪怕他是摄政王也不能免责,不然我朝五万将士的英魂如何安息?”
张将军也是怒火中烧,文官只会耍嘴皮子根本没见过真刀真枪,唯有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打仗完全不是嘴上功夫,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有几人敢拍胸口保证一定大胜?
“赵大人,你能说出此言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无知。王爷在军营中表现如何,全军将士又是对他怎样的爱戴和崇敬,你根本一无所知!能与王爷共同作战,保家卫国,甚至战死沙场,都是我朝军人的荣耀,你又懂得几分?”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在早朝刚开始的时候就吵起来了。小皇帝眨巴着眼睛围观两个面红耳赤的大人吵架,太后却是一阵头大,脑袋被他们的嗓门儿吼得嗡嗡作响。
众位朝臣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因为这两人已经足足吵了两三个月了!每次上朝师天明派系的人就会跳出来一两个说摄政王的坏话,而朝堂上几位将军就会跳出来据理力争,双方完全是一副小儿斗嘴的状态。
“够了,要吵架就出去吵,哀家听了头疼。”
太后终于忍不住了,挥挥手出声打断:“摄政王已经回到京城,你们这么爱吵架不妨去找他本人评评理。此次战事且等他回来再议吧!”
“太后说的是,但王爷既然已经回来,为何不见上早朝?”
“是啊,太后娘娘,王爷在战后失踪了几个月,这段时间他身在何处我们也不得而知,难道是在战场受了重伤?”
提到受伤,众人又一次陷入了议论。摄政王如若伤重无法理事,接下来必然会有一些人会出来搞事,可派去监视的人却意指王爷沉迷美色无心政务,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有些捉摸不定了。
大殿上的讨论声比之前更甚,太后愁眉不展,单手扶额,内心再次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许久不见,众位同僚依旧神采奕奕,本王甚是欣慰啊。”
大殿正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黑龙朝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金色的小面具之下一双眸子宛若深潭,他脸上依旧带着熟悉的浅笑,晨光从身后照射进来,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方秋焱扫视了一眼众人,鸦雀无声的殿上只有他信步而入的脚步声在回响。
从朝臣中间穿过,强大的气场令所有与他擦身而过的人都下意识后退两步,不敢与他靠的太近。
走到台阶前,方秋焱躬身行礼:“参见皇上太后,臣来迟了。”
王朝上下只有一人面圣不必行跪拜礼,也只有一人可以持兵器自由出入宫中,那个人就是方秋焱。他的朝服有金线勾勒出的游龙戏凤图,无比高调地昭示着他摄政王的地位。
“哥哥!”
小皇帝见到他突然出现特别惊喜,竟直接从龙椅上跳下来倒腾着小腿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