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意印象里的衔影瞎了一只眼睛,左眼常年戴着眼罩,沉默寡言......
楚意眼瞳微微一凝,难道,衔影的眼睛是在这时候瞎的?
“我,我不是刺客,我是公子晏的随从,随使团一起前来燕国,我只是在此等候公子。”衔影艰难的解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此处经过的都是陛下的妃嫔与子女,你持剑在此等候,一定是意图不轨!何况,你说你是使团之人,谁能证明,徐侯爷,你认识他吗?”
柳诚不屑的将刀刃横到衔影的脖颈之上。
徐骧一脸迷茫的说:“此次出使贵国人数众多,本侯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啊。”
“清远侯,他是我的随从衔影,我自己就可以作证。”
萧晏收回衔影身上的目光,看向徐骧,凉薄的眼底泛起一层赤色。
柳诚道:“萧质子说的话,在我们大燕可没有什么诚信可言,此事还是需要徐侯爷证明才行。”
衔影捂着被刺伤的胳膊,虚弱的解释:“我,我若真是刺客,面对你们怎会不出手反抗,而是任由你们......”
他不敢反抗,若是反抗,便真的成了燕国皇宫中的刺客,所以只能乖乖被柳诚等人捉住,可他发觉柳诚是真的不分青红皂白下死手,才拼死挣扎逃到路边。
柳诚:“那是本都尉武功高强,你无法反抗。”
“本侯实在记不起来了啊,”徐骧的眼神阴鸷,轻飘飘的说,“公子给本侯点时间,让本侯想一想吧。”
想一想,又要想多久?
一刻钟,一个时辰,还是等衔影的血在此流干呢。
萧晏放在身侧的手掌,陡然攥成了拳,带动着筋骨上的伤口刺痛。
楚曜看着这一出闹剧,低声道:“小六,你以为那人到底是不是刺客?”
楚意淡淡地说:“我又不瞎。”
不会真的有雍国刺客,敢明目张胆的提着把剑,在皇宫甬道门口刺杀他们吧?
“为兄听说,徐骧是他们雍国三皇子的舅舅,而公子晏的身份......徐骧恐怕巴不得他死在咱们大燕,如此三皇子也能少个对手。”
楚曜感慨的说,看向萧晏的眼神流露出几分厌色。
楚意蹙眉,揪住楚曜的小辫子:“楚曜,你对萧晏有敌意?”
楚曜任由她扯着,没有任何掩饰的点头,他笑起来俊美不羁,此刻却冷着脸:
“是啊,小六你不知朝堂之事,那萧稷兴摆了咱们一道,说送来他儿子为质,送的却是个先帝之子,不过木已成舟,总归是咱们燕国打了胜仗,和谈才是最重要的事,父皇不与他们计较罢了。”
萧稷兴就是雍国皇帝,楚意听到楚曜的话,红唇微抿成线,一字一顿:“我知道。”
萧晏的身份,她比谁都清楚。
萧晏是雍国皇子不假,可是,他不是现在的雍国皇帝萧稷兴的皇子,而是雍国先帝萧稷安之子。
当年萧稷安驾崩,唯一的皇子萧晏在此之前并没有被立为太子,反倒是他的皇叔萧稷兴拿出遗旨,从皇太弟顺理成章的登上帝位。
从此以后,萧晏就变成雍国皇室中,一个不可言说的禁忌。
他被故国舍弃,送来燕国,是他无法抉择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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