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苏家大公子苏景清为救陛下而死,陛下体恤苏家,将二公子苏景渊当做亲弟弟看待,委以重任,将苏景清的长子苏玄视作侄子辈,难道终究是错付了?
怪不得前几天枕雪询问自己贤妃年轻时候的事。
他不会被陛下灭口吧?
怎么今天苏玄刚好不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这样的折磨呢。
枕雪也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皇帝自己消化这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枕雪见皇帝还是没有回过神的样子,于是说道
“陛下,虽然此事的确匪夷所思,难以相信,目前也只是宜嫔与我家殿下的猜测,但是我家殿下觉得,一切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不管是贤妃与苏景渊的关系,还是四殿下的血脉……陛下还是该做好心理准备,万一,这是真的呢。”
枕雪将楚意的话委婉转告给皇帝。
皇帝精神恍惚的抬起头“这是六六亲口说的吗?”
枕雪道“殿下说的没这么委婉。”
皇帝嘴角一抽,原来这话已经是委婉版本了吗?他问道“六六的原话是什么?”
枕雪犹豫地说“我家殿下说的和奴婢说的意思差不多……”
“朕想听,”楚霆骁道,“你说吧,朕恕你无罪,朕,承受得住。”
枕雪点了点头,再次强调“陛下要知道,这是殿下说的,一切与奴婢无关。”
远在未央宫的熟睡的楚意,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
“说。”楚霆骁咬着牙道。
“殿下原话是,虽然孩子不一定是你的,但是贤妃,也不一定是你的,实在不行,就准备滴血验亲吧。”
“滴血,验亲……”楚霆骁睁大双眼,站起身,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差点踉跄摔倒。
张公公连忙上前“陛下,陛下小心——”
楚霆骁一把拂开张公公的搀扶,深呼吸“朕还年轻,朕不能死。”
张公公更害怕了,给枕雪试了个眼色让她退下。
“张德胜,你说滴血验亲靠谱吗?”皇帝虚弱地问。
张公公“不靠谱吧,之前奴才杀鸡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还和鸡融合了呢。”
“……”
“摆驾永华宫!”
如果张公公没听错的话,他感觉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哭腔,像是有万般委屈,要去找皇后娘娘诉说。
他抬起头,只见皇帝的头顶,正散发着一片翠绿。
造孽啊!
张公公着急的跟在楚霆骁身后。
*
同一时间,长夜漫漫,一队已经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的黑甲骑兵,在距离上京城不远的河边停下,就地架起了篝火。
铁甲寒冽,冷风如刀。
几人下马围坐在篝火旁边取暖,另外两人则举起火把,用刀柄敲碎了河面的坚冰取来冰水,拿着随军携带的陶罐煮水。
“启禀将军,沿着这条河一直走,再穿过这片竹林后行个半日,就是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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