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说什么客套话了!”
步惊雷把我引到房间内。
“陈小哥,我知道你是个神人,麻烦你看在你我同在一个城市领工钱的份儿上,就帮帮我吧!”
透过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看到了步惊雷脸上的那双黑黑的熊猫眼。
我不能声张。
“哎呀!步秘书长,您有话说话,您这是干什么呀!您这不是折杀我陈某人呢吗?”
我扶起他,也没有他让,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您也看到了,这段日子,我什么法子都想过,也什么法子都用过,可是我这夫人,和孩子出事的时候还是一个样子,丝毫也不见好转,大半夜的叫您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的手在纽扣上轻轻一按。
笑呵呵地回应道。
“步秘书长在市府那里是公仆,回到家了,也还是小民百姓一个。既是小民百姓,关上门过日子那就有小民百姓的烦恼。”
楼下的哭闹声还在继续。
时不时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今夜的风也是怪怪的。
明明没有风雨,却在不断地拍打着窗子。
有时还有孩童说笑嬉闹的声音传来。
然而当你透过窗子向外看时,却是一片的漆黑。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风也不见了,孩童的打闹嬉戏声也听不到了。
一切又回到从前的样子。
可当你离开窗子回到榻上时,这一切却再一次的响起。
直到你再一次的离开你的床。
步惊雷这些日子,每晚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数次。
他已然筋疲力尽了。
“不然也不会把我请到这里来,是吧!”
在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我问他。
他点点头。
“还望陈小哥您能稍稍的指点一下迷津。”
步惊雷的声音十分沙哑。
“迷津谈不上。”
他只要不说报酬,我就不搭他的茬。
“你说个数吧!陈小哥。”
“步秘书长,你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
我想说你总算是开了窍了。
“能把灯打开吗?我们这样说话,太压抑了!”
步惊雷咬咬嘴唇。
“好吧!”
“我们每开一次灯,孩子的魂魄就会出现在房间里一次。”
这话是我说的。
“不然我们也不会不开灯。”
果然,灯才刚刚一打开。
我就看到如人影子般的十几个孩子在不大的房间里相互追逐着。
他们一个个光着屁股。
就好像这间书房就是那条大河一样。
他们玩的是那样的开心。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就是我的儿子。”
步惊雷不哭还可以,一哭满脸的老褶子。
“还请小陈小哥救我!”
“您别急,步秘书长,今天您叫我来,我是一定不会辜负您的盛望的。”
“是不是我儿子?是不是我儿子回来了?老步,老步,你开门啊!你开门啊!让我见见我儿子,你快点儿,让我看看我儿子!”
门外,好长时间的砸门声。
那是一个南方口音十足的中年女子。
她就是廖嘉辉的结髪妻子。
房间里,我们都不在说话。
静静地看着在我们身边旁若无人的孩子们。
突然,一个孩子呛了一口水。
几个孩子去救他。
然后,他们全部被水草缠住。
一个个伸出无望的小手呼救。
双脚也在水里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同样无助地挣扎着。
却什么用也没有。
水下,一双双无形的大手轮流抓住他们渴望获救的双脚。
他们使劲地向下的拖拽他们。
孩子们哪里来的力气,很快,一个个就肚皮朝上的全都翻了白。
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孩子在被一只长满老茧的双手拖拽过之后获得了自由。
那又大手在这个孩子既然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却慢慢的松开了他。
向别处游去。
直到孩子们一全部被捞起。
那一名幸存的孩子获救。
就到这一刻,画面突然就不见了。
还是刚才的场景。
又一次的演绎了一遍。
“老步,老步你开门啊!我再看看我儿子,那是我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看,你快些开门啊!”
突然,砸门声戛然而止。
步夫人向楼下滚去。
就在她即将要滚到楼下时。
一双大手将她扶起。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步夫人,您没事吧!”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