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原脸色一下子黑下来,低沉地说了一句:“出去。”
那个女人问:“曹原,这是谁啊?”
“一个工人,没有规矩。”曹原说。
我没规矩?是啊,我没规矩!
周云鹤扭脸出去,这次是真出去了,回到宿舍,坐了一会儿,回到仓库,大块头和谢三都看着她。
周云鹤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干活呀!”
再也没有嘻嘻哈哈,一直到下班,大块头和谢三都以为没啥事了,大块头都和谢三说好了,他赢了。
周云鹤把手里的本子收起来,默默地往场外走。
大块头吓着了,堵住她说:“不是说好的,你不出厂区吗?”
周云鹤说:“我出去找个人。”
“找谁?”
“找我姐。”
大块头说:“你还有姐在摩都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周云鹤也不答,出了门,倒也没有乱跑,坐车去了江东商业局,正巧周未予也下班了,急匆匆地往外走,看见周云鹤,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云鹤,你怎么来了?”周未予说,“你厂子里放假了?”
“哥,晓南姐来了,”周云鹤静静地说,“我想去看看她。”
“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她来了。”周云鹤说,“她每次来,都会给厂子里送来很多很多的好东西,这两天厂子里仓库又填满了,活鸭也满厂子都是。”
周未予看她哪里有点不对劲,说:“你上车,我带你去找她。”
周云鹤默默地上车,看着车窗外,也不讲话。
这和她以前要么叽叽喳喳,要么鄙夷不屑地嫌弃别人完全不同,几个月里,人成长了,也沉默了。
周未予本来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闷着头开车。
先去了美岛大饭店,梁晓南不在,意外地查到周严住在这里,但是现在没在房间里。
这么说他俩一起来的?
不在这个饭店,梁晓南就很可能在柴神医家里,柴神医是梁晓南的外祖家。
去柴一丁家,敲了门,开门的正是梁晓南。看到兄妹俩一起来,还诧异得不行:“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
周云鹤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抱住梁晓南的腰,大哭起来。
把梁晓南吓得不轻:“哎,云鹤,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周云鹤只哭,哭得惊天动地。
周未予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妹妹这么大哭,他喝了一声:“云鹤,有话你好好说,哭什么?”
她的哭声把柴一丁、许慧、周严都吸引出来了,许慧说:“这是怎么了?快进屋来。”
周未予看着周严出来,笑着说:“小严,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周严说:“我们来看看老人,没有准备多待,本来想明天就回去了。长安堂兄那边我也没给说。”
这几个月,郭阿彩被关着,周未予不顾周严的拒绝,每个月都给周严寄100块钱,单位搞福利发的各种物品,他给周严邮寄了好几包。
周严给他退回来,他又寄回去。
没办法,基因有固执片段,谁也改变不了。周严记着他的这份情,这个堂兄,还不错,他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