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吧……好。”波旁几经犹豫之后终于下定决心。
“孩子,我猜你不会对帮你看着后背的家伙开枪。在我们穿过这条走廊之前,我会把我的枪给你,你要小心点,”他警告着。
坚定地看着苏梦帆的双眼,“不要搞怪,我可没什么幽默感。”
他抖落帆布背包上的碎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把用塑料包装袋包起来的机枪。
这也是一把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但要短一些,跟红线边境巡逻队员手中的武器一样。
跟苏梦帆手持的机枪有一个长插口不同,这把机枪有一头粗大且装有铰链,有一个短插口。
波旁把弹匣取了下来,放回到帆布背包里,破布也一起装了进去。
“拿着这个!”他把机枪给了苏梦帆。
“记得别弄丢了它。它到时候可能派上用场。虽然这隧道里看起来安静无声……”波旁没有说完这句话就跳上了轨道。
“好,我们走。出发得越早,到得越早。”
之后,他们静悄悄地走了好长时间,但安静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压迫人了,苏梦帆终于受不了了。
“听着,波旁。”他开口说话,试图驱散幻觉,“真的有人在不久前袭击了这里一个旅行队吗?”
波旁没有马上回答,苏梦帆以为他可能还没有听到他问的问题,正准备再问一次时。
波旁说话了:“我听过类似的故事。但我那时候不在场,所以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案。”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苏梦帆好不容易才捕捉到它们,他几乎难以将听到的波旁的话跟他自己翻腾的想法区分开来。
他意识到,这个地方似乎很难听到声音。
“什么?没人见过?这怎么可能?每段隧道尽头都有地铁站的,他们去了哪里?”他继续说着。
但并不是因为对答案特别感兴趣,而仅仅是为了听到自己的声音。
几分钟过去了,波旁终于说话了,但这次,苏梦帆不想抢白,因为他刚刚说过的单词有了回音,在脑海里有了回旋,他忙于倾听。
“他们说,这里的某个地方,有一种黑洞,它盖住整个隧道,但肉眼看不到它。
嗯,在这样的黑暗中,你怎么有可能看到什么呢?”波旁又说着,但声音里透出了不自然的怒意。
苏梦帆花了一段时间才想起他们刚刚在谈论的内容,他苦恼地试图把握住所有的感觉。
此时提出另一个问题只是因为他想继续对话。虽然这么做显得笨拙且并不容易,但确实,这样做才使得他们没有陷入沉默。
“这里总是这么黑吗?”苏梦帆问。同时,他被自己微弱的声音吓到了,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耳朵。
“黑?是的,一直如此。到处都是黑的。
它来到巨大的黑暗世界,它遮住了整个世界,它将……永恒地主导下去。”波旁的言论很奇怪。
“你说的它指的是什么?是那本书?还是什么?”
苏梦帆说着还想到了之前出现自己手中的那个硬纸板,还注意到他不得不越来越努力才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也注意到波旁的表达能力也正以令人震惊的方式改变着,但苏梦帆没有足够的力气去为这些变化吃惊。
“一本书……害怕真相,隐藏在古……藏书里,里面的字用黄金浮雕在纸上……石板黑……永不腐朽。”
波旁生硬地说着类似胡话,苏梦帆被这样的想法所迷惑了——这个人此时说话跟以前的方式不同了。
“漂亮!”苏梦帆几乎是喊着的。“它是从哪里来的呢?”
“美好的东西……将被打倒碾碎……先知将竭尽所能宣布他们的预告……有一天……未来……将……比他们最坏的……担心还要黑暗……他们所见……将……”波旁安静地断断续续说道。
突然,他停了下来,头急速转向左边,苏梦帆都可以听到他脊椎断裂的声音。
他回头直直地看着苏梦帆的眼睛。
苏梦帆开始往后退,摸索着武器以防万一。
波旁大睁着眼看着他,他的脸非常平和、自然。每一块肉都松弛着,唇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
“我已经死了。”波旁说,“再也没有我这个人了。”
说完,他像一根木头一样直直地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