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那火苗会发善心地将灵魂送回到它离开的躯体之中。q?.o
人们议论那样的人是从另一个世界走一圈又回来的人,坦然更确切地说他们是被黒暗放过的人。
火苗命令萨莎跟在自己后面一起向前走,火苗十分坚持,萨莎便让了步。
她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但她也不再需要那双腿。
为了赶上那调皮的火苗,她只能保证让它不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
她全神贯注地追随着火苗,似乎想要驯服它。
她终于抓住了它,但它却把她拖向了更黑的黑暗,沿着隧道组成的迷宫走着。
如果只有萨莎一个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口的,那是她生命线上的最后一站。
前面又透出了一点光明,萨莎才反应过来,她的护送者为她勾勒了一座位于远方的房子,那人正在等着她。
“萨莎!”有人唤她,那声音惊人的熟悉,虽然她一时想不起这声音属于谁。
“爸爸?”她不太确信,猜测着这个熟悉、亲切、温柔的声调到底属于谁?
他们到了。
隧道幻火停住了脚步,变成了普通的火苗,跳到一支正在熔化的蜡烛的独芯上,像是一只散步归来的猫。
她的双手被一双冰冷粗糙的大手捏住。
萨莎犹豫不决地放开火苗,害怕又一次跌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随后与她一起苏醒过来的,还有上臂皮肉绽开的恐怖疼痛,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黑暗之中,普通办公室摆设在摇晃——两把椅子、架子……
而她本人则躺在一张吊床上,那样的柔软舒适,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后背。
好像她是分了好几部分回归自己的躯体的,现在所有零件还没有全部回来。
“萨莎?”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张开眼睛,望着说话的人,缩回了自己的手。
在她身旁坐着的是老头,跟她一起坐轨道车来到这儿的老头。
在他的碰触中并没有任何的觊觎,这种碰触既没有让萨莎感到灼热,也没有让她感到受到了侮辱。
她抽回自己的手仅仅是因为她对自己把旁人的声音当作是爸爸的声音感到羞愧,隧道之火并未把她带到父亲身边。
老头轻轻地笑了,他似乎对女孩的苏醒感到格外高兴。
女孩再望向老头,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温暖的亮光,那种亮光她在之前只在一个人的眼中见到过,因此并不值得对她所犯的迷糊大惊小怪。
在老头面前,她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
“对不起。”她说。
而后又想起了在帕微列茨站所经历的最后几分钟,她猛地坐起身来。@*~~
“你的朋友呢?”
女孩好像既不会哭也不会笑,可能她已经毫无力气去哭去笑了。
她失血很多,两厘米的爪子并没有伤到她的筋骨,却给她留下了一个很深的伤口,这种伤口只有最有经验的外科医生才能勉强缝住。
怪兽向她发起的第二次攻击,本可以结束她的生命,平平地挥过来,却只是让她失去了知觉。
她已经昏迷了一昼夜,现在再没有什么能威胁她的生命了,她的医生荷马坚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