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再醒来时第一感觉是暖。
徐白在抱着她。
向晚的头很疼,除此之外,还晕,面前的黑暗似乎成了一个漆黑的漩涡,想要拖拽着她掉下去。
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可……
向晚有些迷茫,为什么又不太像,感觉脑子里好像破了个洞,在朝脑壳滴滴答答的落水。
最后没吱声,朝徐白怀里又挤了挤。
“醒了?”徐白声音很温柔,在房间里荡起阵阵回音。
向晚口鼻挨着他的心口恩了一声。
徐白手臂抬起,摸摸她的额头,贴近耳朵很轻的道:“是吓着了,还是哪不舒服?”
不是吓着了,好像摔出脑出血了,向晚倚在他胸口不说话。
她这会感觉,俩人的时间不多了。
因为呼吸不顺畅,隐隐的窒息使得胸腔在急速起伏,很不稳定。
雪崩来临,埋下的人除了千钧压顶被活生生砸死之外,便是窒息而死。
快则几分钟,慢则十几分钟,澡堂子塌了,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们现在待的角落应该不大,四五个平方左右,且四周全被团团包围住,形成了一个绝对密封的小空间,不然不会这么快有窒息的感觉。
就算没窒息的空间,生存的希望依旧不大。
因为澡堂子塌的太厉害,不管从哪看,皆是无人生还的模样。
这场雪崩只从惊鸿一瞥和晕倒前不断的轰鸣声响判断,波及的范围可谓空前巨大。
救援队只怕……根本顾不上这边,也没有多余的人力和精力顾忌这边。
向晚倚着徐白的胸口磕磕绊绊的说话:“你喜欢郁名姝吗?”
徐白没吱声。
向晚:“喜欢她多还是喜欢我多。”
徐白还是没吱声。
向晚嘴角往下,无声的哭了:“徐白,如果我……”
徐白打断:“我爸死了。”
黑暗中一片寂静,徐白听不见向晚的声音,摸索着覆上她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轻轻推开了她一些,却无果,向晚身子像是没长骨头,但手劲尚在,一直拽着他不放,跟个猫似的朝他怀里扎。
不往外推了,重新揽回怀里:“江州父子仗着和老爷子在一个户口本上,联合徐瑶把江氏货轮的管理权抢走了,我爸中风住院,醒来后瘫了半个身子,看护我爸的护工说,他瘫的是那一边,中风住院七个月的时间里,却歪着这边,眼睛一直看着门口,屡次门被推开,屡次失望。不停的问徐白有没有忘了那人,能不能出来后找个家室好的结婚生子,然后把江家抢回来。答案是不能。与其说他是突发脑溢血死的,不如说是我气死的,因为临死前他偷摸的坐着轮椅去看了我一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我说只要我愿意找个家室好点的,帮我从徐瑶还有江州父子手里抢回祖宗基业,他愿意豁出这条老命,倾家荡产也会把我从那弄出去。”
徐白声音很低:“我没同意,回去的路上他便突发脑溢血去世了,更好笑的是,我是他唯一的血脉,可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把灰。”
向晚拱在他怀里的脑袋顿住了。
徐白笑笑:“向晚,喜欢你还是喜欢郁名姝重要吗?”
徐白的声音很轻,却砸的向晚脑子一阵阵的发麻。
“我来黑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打消徐瑶和郁名才的怀疑。”
“骗人。”向晚声音也轻,糯糯的,带了点虚弱的喘,她一字一句挤出话:“只是为了打消他们的怀疑,便不会接近我,给我下药,出现在我家。会视而不见,擦肩而过也毫不停留,甚至在恰当的时候,尤其是在郁名才面前表现对我厌恶,并自导自演一出,狠狠作践我一次才真。”
徐白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