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吴王很会端水啊!”闫玉掀开门帘,闪身进来。
“他是按上奏的顺序走吗?咱王爷先,齐王后,所以先走关州,再去西州,还两边都不好待着,最后还得停在乐山!”闫玉摊开手:“那何必折腾呢,直接去乐山不就行了。”
小芽儿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账都理清了?”李雪梅停下手上的动作,声音也放大了些。
这孩子是个省心的,睡熟了有人在旁边说话也不碍,浑然无觉。
“差不多了,等外头的账都结清,就得关门算咱自己的账了,牛羊虽是都分了下去,可在村上寄养的这段时间,草料粪块啥的,都得掰扯明白。”
闫老二连连点头道:“可不咋地,再有一个来月,这天也该暖和了,农家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要想有个好收成,这肥可少不了,草木灰终究还是差一层,没有粪肥赶劲!”
说到这个粪肥,闫玉还有要说的。
“爹你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大伯要宰羊嘞!”她背对着炕头,往后一蹦,屁股就坐到了炕沿上,踢掉脚上的鞋,蛄蛹蛄蛹就串到了炕桌前,两个胳膊撑着桌面,捧着自己一张圆圆脸。
“大伯说虎踞那头口粮不够,眼下整个关州都缺粮食,再没有多的,只能拿肉顶。”
闫玉小嘴叭叭的:“要带着方便不占地方,之前存的那些冻肉全都化了做肉干,现在这时候做肉干,只能放炕上烘,柴火用量每天蹭蹭往上涨,就这……还不够,大伯和我说先给家里的羊都宰了,看看够不够这个缺口。”
“要杀咱家的羊啊!”闫老二嘶了一声,有些心疼。
“可不,大伯说先借,以后会还咱。”闫玉叹了口气,道:“我倒是不担心大伯赖账,可村里现在都在囤肥,咱家也不少地呢,等春播的时候,咱也得用啊,这羊一杀,再等还回来,空出这段时间,差不少肥呢,我本想和大伯说说,要不从咱村里匀匀,别可着咱一家,可是吧,还真不好开这个口。”
闫老二深以为然。
咬咬牙道:“还是可着咱一家霍霍吧,羊杀了咱还有牛呢,再说关州这边土挺肥,咱再想想别的法子,指定耽误不了春播。”
“我其实还有些想不明白……”闫玉歪歪脑袋,又道:“北戎的聚集地是我圈的,咱杀过去,运气好的话,很快就能结束战斗,就算中途有个什么岔子,也多用不了几日,大伯准备的口粮,好像有点多。”
具体的数闫玉其实也不清楚。
但做肉干的肉主要来源于山里。
官衙从山里拣回多少野物她心里有个大概推算,再加上其他渠道的肉,供应虎踞边军,乃至给永宁城调来的兵马提供一部分补给,短期内,应该还是够的。
所以大伯和她说要杀自家的羊凑数时,她才会这么意外。
这阵子虎踞忙着军备,上下都忙,她也不好抓着大伯细问究竟,便带着困惑回来了。
不管多了少了的,大伯既然发话,她肯定会照做,不过正好爹回来,又话赶话说到这了,她就叨叨出来大家琢磨琢磨。
李雪梅看了冥思苦想的闺女一眼,没作声。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口粮既然是为作战准备,不够数的话,就说明大哥预估的战斗天数要多一些。
九霄所录的画面她也看过。
北戎无知无觉,正在苦熬寒灾。
哪里能想到关州会突然出兵。
有心算无心,此战不会胶着,有很大可能会迅速结束。
那么……这多备的口粮,又是为谁准备的,不是很明显吗。
除去北戎,唯西州,心腹之患!
闫玉很快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