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带着最后一组人马告别了中校老头驱车赶往黑海之滨的霍帕。
出了镇子不久迎面遇见一辆破旧的从港口城市阿尔哈比途经博尔加开往东边阿尔特温的长途客运汽车,多处破碎的车窗里塞满了裹得严严实实的亚美尼亚人和土耳其人,车顶上架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缓慢地在冰雪的山路上艰难前行,没有引起追贼心切的他的重视。
他万万没有想到让他苦苦等待的留希科夫一行此刻就坐在这辆破车里,随着车辆的摇摆晃来晃去,漫长缓慢的旅程让很多人沉沉睡去,他却无法成眠。车厢玻璃幸亏被人砸破,否则浓重的汗臭、烟草味肯定能把他这个养尊处优十几年的高级干部熏晕过去。
他一边裹紧厚厚的毯子,一边透过围巾和大披风向公路上张望,他们是今天上午在阿尔哈比下的船,之所以改走水路也是留守博尔加的土耳其密探发现博尔加的旅馆、车站、饭店周围出现了不少特工人员,对进入博尔加的人都悄悄跟踪,巴扎洛夫要求调整行动计划。
他提出了一个很大胆奇妙的计策,就是从伊斯坦布尔的众多俄罗斯流浪汉中挑选出七个与别动队员身形相似的人,由长谷部太郎和有仓道雄率领代替他们出现在博尔加引开可能的侦查,把苏联人的注意力引向海边,误以为他们会选择偷渡过去,从而掩护他们安全过境。
几经推敲竹中广一、长谷部太郎同意了这个计划,通过帮会找来他们需要的替身,允诺完成这次免费的北部边境旅游后,每人奖赏两百里拉,不过必须服从命令,统一指挥。
就这样长谷部太郎和有仓道雄成功地把彼得洛维奇的侦察力量调到了霍帕,而竹中广一和留希科夫带着别动队提前一天改变容貌化装成亚美尼亚小商人分作几批登上了从伊斯坦布尔开往阿尔哈比的班轮,分散挤在空气浑浊、嘈杂混乱、寒冷的底舱穿越黑海。
两天两夜的海上漂泊终于在今早结束,他们又分作几拨下了船,由接应人员安排搭上了每天一班的长途客车赶往越境出发地博尔糟糕的汽车、糟糕的路面实在是让人痛苦。
破旧的汽车终于哼哼唧唧地停在镇子外面乔鲁河边的公路上,三分之一的乘客下了车,咒骂着汽车的缓慢、天气的寒冷、车内的拥挤,爬到车顶取下自己的行李,司机和还将继续赶路的旅客抓紧时间上厕所、买食物,当地小商贩凑过来兜售小吃,周围很是热闹、纷乱。
一个土耳其人在人群里邀请大家到他的饭馆用餐,钻了一阵找到最为矮小的竹中广一,凑到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牌用德语低声说:“是竹中先生吗?”。
见对方接过小木牌正反两面了,点头承认,兴奋地说:“我是负责接应各位的萨默尔,早上有仓道雄先生来到我的饭店买食品,给我了这个木牌,让我来接这辆班车。
他让我拿着这个木牌找你,配合你们的行动,请跟我来吧!”
竹中广一一直在等接应的土耳其人,总算是找到了,放下心来,着其他人都取上了行李,给四五米外沾了大胡子的留希科夫递了个眼神,跟着饭店老板离开了人群,向北走了五六十米到了一家土耳其风味的餐馆,穿过普通餐厅走进院子被让进一间宽敞的包房。
这里已经没有被发现的危险,竹中广一脱去泥泞的皮靴、厚重的毛毯、披风、围巾,心情放松地座下品尝主人泡好的当地红茶。不一会留希科夫等人也都陆续跟随着进了餐厅,被主人热情地引到包房里来,放下沉重的行李、卸下厚重的衣物,抓紧喝茶休息。
半个小时后倍受颠簸、寒冷之苦的八个人围坐在地毯上,狼吞虎咽地吃下主人精心准备的烤馕、牛奶、土耳其名菜烤全羊、从羊肚子里取出来的手抓饭、当地出产的干果。
吃饱喝足,长途旅行疲惫不堪的几个人躺在地毯上、盖上毛毯倒头就睡,晚上他们还要步行穿越边境线,还有几十公里的山路和沉重的装备等着他们去征服。
竹中广一也很疲惫可他不能睡,两个同事带着替身部队前往霍帕吸引敌人可能的监视,他成了最后行动的唯一负责人,他要为这次行动负责、为帝国上千万元的投入负责。
他离开鼾声雷动的包房,找来萨默尔在一间隐秘的库房里检查别的车辆提前送来的武器弹药,野营装备。回到一个架着火炉的小房子里开始研究边境线一带的地图、守备情况、商量穿越国境的具体线路和出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