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串过了一条条熟悉的小巷,姜桐又踏上了沾满尘灰的楼梯,平静的步伐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久之,姜桐在那扇破旧但熟悉的防盗门下停下,怔怔的出神。
顿了片刻,姜桐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她看见了门外的姜桐,疲惫憔悴的眼神中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安心和喜悦。
“雨桐回来了?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姑姑带着关怀的语气问:
“昨天我给老师和你的不少同学都打了电话,他们也说不知道。”
“对不起姑姑。”
屋内的灯光是温暖又冷冽的橘。
喝醉的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姜桐有些歉意的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中年女人,婚姻的不幸、家庭的负担让这四十多岁的女人的鬓角生出了白丝。
姜桐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没有了自己,姑姑能活的更轻松一些呢?她的家庭是否能更美满一些呢?
这些疑问在姑父十年来的打骂斥责下久之也变成了肯定。
所以他的情绪很少表露,一直如死木般的活着。
他总是希望自己能早些脱离姑姑的家庭,脱离姑父给他的阴影,就想他刚脱离楼道里的黑暗。
他早就想辍学打工了。
可姑姑还是毅然的拦下了他。
看着黄色灯光下那熟悉的中年女人,姜桐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和不解。
“姑姑,我要走了。”
姜桐轻声说。
“去哪…”
女人的话没说完,却见沙发上不知何时翻身坐起的男人对着姜桐吼道:
“小畜生,老子养你那么久,不给老子留点钱就要走?”
男人满脸酒气,摇摇晃晃的走到姜桐离三步远的地方,站的摇摇晃晃。
“给老子…端洗脚水去!”
醉的不清晰的男人到还是能像往日那般对着姜桐清晰的发号施令、吆五喝六。
姜桐看着面前那条像狂吠着的狗的男人,眼中的寒彻了的冷意。左掌心纹路中隐隐有蓝紫色的雷霆在游动
“姓赵的…这十年来你怎么对雨桐我心里都一清二楚,往日我忍忍就过去了,只要你对我和小岚好就行、着家就行。今天雨桐说要走了,这不正顺了你的意了吗,你还对他这样,你是个人吗?一事无成的废物!”
女人终于爆发,对着男人破口大骂。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显然觉得自己在家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一个耳光对着一旁的女人呼了上去。
“啪。”清晰响亮的声音传来,姜桐的姑姑被打的一个咧咀,后退着正要倒地时被姜桐堪堪扶住了。
“臭婊子,几天不打皮松了吧。敢跟老子顶嘴了?”酒醉的中年男人对这姜桐的姑姑狠狠的啐了一口,接着伸手扒开女人,如往常那般抓着姜桐的衣领:
“该死的小畜生,老子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狗,你就该像你爹妈一样死了。”
男人说罢哈哈大笑,醉酒的眼神中看不到姜桐眼中慑人的冰冷。
“来,学两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