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殿里,慕容武便一直沉着脸,因为他还是想不明白,天资聪慧又被师门寄以厚望的慕容庆,为什么会背离教养了他十几年的师门。
烟雨楼就那么有手段?那么有诱惑力?
久思无果,慕容武晓得多思无益,遂抬起头肃然道:“小尘,此事绝不可外传,恐怕这又是烟雨楼的一场阴谋。”
见慕容尘余怒未消地点点头,接着他脸色稍缓,对白云生道:“此次能找出奸细,还多亏白兄弟帮忙。”
白云生并没有给慕容武太大的面子,毕竟当年巫云山一役,他多多少少也有份。
“慕容掌门客气了,我只是在帮野蛮姐。”
“不管怎样,在下都得道声感谢,白兄弟销声匿迹这么久,不知为何又要突然现身?江湖各路人马可都在找你。”
慕容武话语间开始为白云生打算,好像他对白云生身上的秘密并不贪婪。
“哼,等他们能找到我再说吧。”
白云生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整个人瞬间变了模样,黄发圆脸,身材臃肿,活脱脱变成了另一个人。
慕容武眼中充满惊奇地看着改头换面的白云生,讶然道:“这是……天虞山的无相神功?!”
“不错,慕容宗主果然慧眼。”
而一旁的慕容尘早已经震惊得合不拢嘴了。
白云生无意他们的惊讶,也无心他月亮丘的家事,现出原身,将注意力回到最严重的问题上,缓缓道:
“慕容宗主,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吞天兽夺回大地之脉。我相信它还在星云沙漠中,大长老已从地下出发,我们也该走了。”
慕容武思索片刻,认真地点点头,道:“阁下所言不错,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部署,一定要找到那头孽畜!”
话毕人已是瞬息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看着还在闷闷不乐的慕容尘,白云生忽然露出笑容,说道:“野蛮姐,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慕容尘怒气未消,疑惑道:“去哪儿?你知道吞天兽的行踪?”
白云生眼含神秘,道:“我哪儿知道,不过我相信有一个人一定清楚。”
“是谁?”
“找到他就知道咯。”
当天下午,白云生和慕容尘便离开月亮丘,乘着灿烂的大漠风光,向星云沙漠西北赶去。
蜿蜒枯竭的河道割裂着黄沙地,一黑一黄两道人影飞速掠过沙海上空。
慕容尘的修为半年前已突破到中营位,此刻她正坐在一张蓝色飞毯上,这是慕容武请天机门专门为她打造的法器,不御空时可化作一条腰带束在腰间。
慕容尘低头看着茫茫大漠,拖着俏脸无聊道:“白云生,我们真的要去你说的什么玄武山?”
“当然。”
白云生脚踏长生剑,目不斜视地回答道。
慕容尘可爱地翻了翻白眼,继续问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也没听说过什么玄武山,我们到哪里找?”
白云生开玩笑道:“想不到堂堂星云女侠也会孤陋寡闻。”
慕容尘笑着佯怒道:“一天不揍你就皮痒是吧?”
“玄武山是土神兽玄武所在的地方,你们当然不会知道。”白云生忽然收起了笑脸,有些伤感地转移了话题,“野蛮姐,还记得大哥他们吗?”
烈风啸西北,一语定相思。
慕容尘岂能不记得那些刻骨铭心的快乐与伤痛。
这些年她只做三件事:睡觉,修行,偶尔喝酒。
或许这样可以让她不那么想念。
或许在她心里还执着着为项无间报仇雪恨。
“当然记着,只是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一提起往事,慕容尘思绪已乱,声音里也出现了几丝更咽。
白云生瞭望着大漠无尽的苍莽,苦笑一声,怅然道:“想不到如今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临到黄昏傍晚,两人落下云头,找了一处沙湾休憩。
星下沙海,篝火映天。
两人夜宿一晚,侃侃相诉,对火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