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文死死盯着时蕴握在周以绥手腕上的手,眼里像是要喷出火。
“滚进来。”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为说时蕴。
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兰姨听着情况不对连忙凑过来,却被时颂文一个眼神瞪开。
“周以绥是吧?”明明是一个简单的问话,却听出了不适感。
“是,时叔叔。”
“不用。”时颂文靠在沙发背上,右腿放到了左腿上,如果忽略那张随时都可能把人赶出去的脸,他觉得时颂文完全称得上慵懒随意。
“叔叔就不用喊了,显得很是亲近。”时颂文说话很难听,时蕴脸色极为难看。
时颂文继续说道:“还是喊我时先生吧。”
时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挡在他面前说道:“那您怎么不让他叫你时总呢?”
“也可以。”两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许家和时家挨着虽然近,但多走几步,也是到不了这里的。”
他的隐藏意思周以绥懂,他点了点头,“我懂了。”
“懂什么懂,我不懂。”时蕴拔高声调。
时颂文看着她这个叛逆的样子,火气一上来,顺手拿起桌边的东西朝着时蕴砸过去。
时蕴还没反应过来,别说时蕴,可能时颂文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只听见砰的一声,多亏周以绥拉了一把,那个砚台从时蕴的脸颊处擦过,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印。
时颂文立马站了起来,刚才丢东西的手微微颤动,唇瓣抖动几下,看向时蕴的眼神也变得单纯的悲伤。
周以绥眼底压着火,胸膛被这阵怒火弄得起起伏伏,要不是想着时颂文还是时蕴的爸爸,他拔腿就想凑过去给他一拳。
“蕴……”时颂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时蕴眼里的冷漠与失望戳中。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她冰冷的语气彻底将时颂文浇醒,看着时蕴他们的身影彻底地消失,他像是没了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
乌云像个密闭的笼子将明亮的月亮完全笼罩住,周以绥拿着面前轻轻拭过她脸颊的伤口,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时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太过认真,等到药水碰到出血的伤口,痛痒立马将她唤回了神。
她冷吸一口凉气,吓得周以绥拿着棉签的书一颤,眼里有些惊慌失措。
“你笑什么?”周以绥见她一直盯着他轻笑了下,不禁问道。
“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总是来回倒替着受伤呢?”
“看来是不疼,还能说话。”周以绥嘴里有些嫌弃,但还是又轻又认真地帮她处理着伤口。
时蕴眼神黯然,喃喃道:“没有多疼。”
周以绥擦药的动作突然有些用力,但时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知道吗,我记忆里唯一见我爸妈吵架,是妈妈去世的一年前吧。”
她突然说起这个,周以绥停下了擦药的手,听她继续说。
“我在想那时候她是不是比我现在还疼?”
时蕴抬着泛光的眸子看他,周以绥心猛然一骤,拿着棉签的手松开,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