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好。”
沈则颔首,将餐单送还给了服务员,周以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从沈则身上,他好像懂得了除了时总许总之外的另一类人——谈吐不凡,张弛有度,做事礼貌周全。
“正阳镇那边的人没再找你麻烦吧?”
他单刀直入,一点也不给人缓冲的时间。
周以绥点点头,“没什么。”
他放在腿间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脸色羞愧地难看。
“那就好,他们那样的人不能理,本来自己有理,被他们死缠烂打惹得自己满身骚。”
周以绥错愕地看向他,本来以为沈则会说一些类似于周运清说的话,再不然也是一些风凉话,却没想到他在维护自己?
“怎么了?”沈则抿了口咖啡,见他眼神复杂地看向自己,不禁笑了下,说道:“愚昧的人说的话不能听,你是聪明人,不是吗?”
这句话狠狠戳中了周以绥的心。
他本来一直认为是李顺咎由自取,自己为了救他也差点溺死在河里,已经是仁至义尽,却没想到醒来后所有人的指责都对准了他一个人,他像是个罪人,被人谩骂,导致他觉得自己活下来就是个错误。
周以绥吸了吸鼻子,心里翻涌着酸水。
这些话他没从周运清那里听见,没从裴听那里听见,更没从知道了解他们的镇民嘴里听见,却从一个见面不到几个小时的陌生人嘴里听见了。
“您说的对。”他那所有的阴暗面全部敞开面向阳光,心里的那些不甘也变成了感激,对沈则敞开了心房。
“我当时还在想,为什么蕴蕴会认识你,会担心你?”沈则眼里满是对他的欣赏,“你确实值得她上心,小绥啊,我替她妈妈谢谢你当时对她的照顾。”
“不用,我也没做什么。”他有些愧疚,明明是时蕴容忍自己的坏脾气居多,他何德何能。
“蕴蕴像她妈妈,对人疏远有度,对亲近的人好的不行。”沈则眼里闪过淡淡的哀伤,随即用笑意掩盖,“我能看出来,她对你很不一样。”
周以绥脸色缓和,又听沈则继续说道:“她跟你说过她妈妈吗?”
“说起过一点。”
“说实话,因为赵忱的原因,我对你持有好感。”沈则轻轻摩擦着手指,“我想,时蕴应该也同样有这个原因。”
见他不说话,沈则继续解释道:“你有和赵忱一样的出身,同样学习优秀,甚至说,你的一些习惯都像是第二个赵忱。”
不容置喙,这是周以绥早就想过的,那时候他接受不了,所以拒绝了时蕴的‘唯一’。
可是现在——
周以绥有些偏执地想,“那样是我幸运了。”他只有时蕴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的幸运。
“嗯,好。”沈则摇晃着手里的咖啡杯,思绪飘了很远,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如果这样的坚定,那结果——
算了,他摇摇头,想什么如果呢。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凌晨一两点了。
周以绥刚拿出房卡想要打开门,对面的房间突然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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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忱:一个没出现过却影响着所有人人生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