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封闭的空间里传来额阵阵钟响,空荡的叫声从耳边传过,陷进那个梦里无法自拔,强撑着将自己的灵魂抽回。
心神俱疲的周以绥缓慢睁开了眼睛,入目天花板,再往下,是挂在墙上的钟表。
愣了好大一会儿神,周以绥才渐渐清醒,原本站在他身前的人此刻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毛笔勾勒着山河。
见他从休息椅上起来,何杉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周以绥没了刚才的记忆,好像只是单纯地睡着了。
何杉换掉那早就凉了的水,热气从水杯上方飘起,靠在桌边,“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没有休息好?”
周以绥望向窗外,夜色渐浓,不知道时蕴找不到他会不会担心。
冲她点了下头就往外走,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听何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要是周同学觉得太累,可以继续来这里休息。”
周以绥抵在门边,垂眸看着门上的手,没说什么开门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心理有问题,不敢去看医生,更不想去看心理老师,可是,如果时颂文所说的问题都解决了,是不是他和时蕴的可能性就更多一分?
如果他恢复正常了,可以控制自己的脾气性格,时蕴会不会就会留恋他一分?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想要把那些不好的地方补好,用自己的能力倔强地想要够得一束光。
正当他浑浑噩噩走在楼道里的时候,毫无防备地被一个人撞进了怀里,鼻尖清新的香气萦绕,像是闯进了一片花海。
周以绥踉踉跄跄后退两步,站稳身子。
时蕴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本来慌张的眼神里顿时泛起了红。
“周以绥——”她声音越发委屈,重新钻进他的怀里,“我看你状态不怎么好,你去哪了?”
时蕴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那时候她见赵忱的脸色的不好看,心里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一直要跟着她。
那时候赵忱对时颂文很是失望,悲伤到不能安排好自己女儿未来的生活,将想要跟出去的时蕴关在了家里。
那时候时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半夜听到时颂文匆匆忙忙地起床,再然后,就到了太平间看到了身体已经发凉的赵忱。
时蕴有些后怕。
“就是去老师那里待了会。”周以绥下巴垫在她的头顶着,刚长起来的发尖扎着他的脸,他笑着拍拍时蕴的后脑勺,“怎么没上自习?”
“我去所有的办公室看了,也没见你的身影。”时蕴声音闷闷的,想到今天周以绥一天都很奇怪,生怕出什么意外。
“可能是我们错开了。”周以绥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移开,抬手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眼尾沾着一滴泪,眼底雾气氤氲。
他有些心疼地扯着嘴角,“怎么还哭上了?”
“做了个梦。”
“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