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跟着杨玉林的老员工,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是啊杨导,快到十二点了,我们还要抢东西呢。”
“什么东西还得十二点抢?”
“这您可能out了,双十二有优惠啊,双十一的时候没钱,这不刚刚发了工资,得犒劳自己一下。”
杨玉林啧啧两声,“就你们会享受,这不是内涵我给你们发的工资太低了么。”
“哈哈哈”一阵笑声穿过。
“那行吧,都回酒店吧,现在还有二十分钟到十二点,步行也就五分钟,够了吧?”
“够了够了,多谢杨导。”
周以绥偏头看想还稳坐在旁边的时蕴,眼神晦涩不明。
双十二的这天,也是她的生日。
周以绥磨挲着手里的首饰盒,不知道该怎么送出。
杨玉林又返回来,眉眼含笑地看着时蕴他们,“怎么,还不走?你们想留在这里买东西?”
作为最有眼色的助理,商阳一定当仁不让,他连忙走到杨导身边,看着他醺红的脸,惊叹一声,“杨导,你是不是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哈。”
话音刚落,两人就消失在了门前。
程韶看着面前的两人,自觉有些尴尬,跟周以绥说了声,连忙跑了出去。
包厢瞬间空荡,似乎说一句话都能传过来回声。
“生日要到了。”周以绥浅笑,将给手里的东西推给她,“恭喜,二十四岁了。”
时蕴眼神倒没直接落在首饰盒上,反而看向了他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微鼓。
那样的一双手,她曾经握过多少次,触感仿佛能记起。
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理直气壮地攀附上去。
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貌似已经缓和,甚至周以绥又开始对她很好,好到她总以为两个又成了那种关系。
可是,时蕴眼神移到周以绥的眼睛上,“周以绥,你为什么突然不生我气了?”
她就是突然地想知道,知道为什么,才能做出改变。做出改变了,他们的关系才会重新那么密,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她吃赵晴晴的醋,却没有身份指责和制止。
周以绥眸色渐深,为什么?他脑海里忽然想到了那天在车库看见安冉一手拿着刀抵在时蕴脸颊,一手钳住她的脖子的场景,那时候的恐惧与愤怒将他的理智杀死,只恨当时没掐死安冉。
他害怕了,妥协了,那几个月的空白,就不想再追究原因了。
只要她朝他走过来,他没什么怨恨了。
在时蕴住院的那几天晚上,他总是会被噩梦吓醒,生怕梦里的事情真实发生了,连忙去时蕴的病房看看,好在,那个人依然在那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肉粽,笨拙又可爱。
他每天都在后怕,忽然又想起来几年前时颂文将时蕴关起来那天,时蕴为了见他砸玻璃跳窗,腿都划伤了一大块,血顺着修长的腿流下来。
又想起来那天时颂文打了时蕴一巴掌,摔碎了她代表希望的哆啦a梦,她满是破碎感的样子。
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见识了那么多彼此狼狈的样子。
但他还总是纠结于她回国后不来找自己的那几个月,显得愚蠢又荒唐。
想明白了这些,那些曾经耿耿于怀的事情,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怎么了?”时蕴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禁问道。
周以绥突然想到了她十八岁生日的前几天,他问时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时候。
他轻轻抿着唇,目光灼灼,问道:“时蕴,你想知道去年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去年?”虽然转移了话题,时蕴被带了进去,有些迟疑道:“你不会每年都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吧?”
看着周以绥默认的模样,时蕴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你——”
“所以时蕴,你想不想知道?”
她点点头,周以绥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分。
“走!”他宽大的掌心钳住她的手腕,时蕴顺着周以绥的力气站起来,略过躲在门口偷听的两个人,步子越来越快,到了周以绥住的酒店。
电梯打开,周以绥抓着时蕴的手腕走进去。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稍微宽松的空间让时蕴内心平静了很多,她压着下巴抬眼去看周以绥,只能看到他严峻的侧脸,轻抿薄唇,不是愤怒,而是紧张。
滴——
电梯门从中间往两边打开,露出一张错愕的脸。
时蕴想甩开周以绥的手,却被他紧紧攥在掌心,被笼罩的皮肤像是被灼伤般难安。
“时总,绥哥。”赵晴晴眼皮立马耷拉下来,在两人面前,自己的辣妹气势荡然无存,她攥紧了手里的小蛋糕,然后递过去,委屈巴巴地说道:“绥哥,生日快乐。”
“??”
“??”
时蕴没好意思直接地问她都不上网吗,反而比较委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周以绥今天生日?”
两人说话的期间,电梯门缓缓关上,时蕴还没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连忙要走出去,却被周以绥揪住了后领。
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周以绥按着电梯开关,不让它关上。
赵晴晴垂着头,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时蕴有些于心不忍。
“我注意到绥哥在准备蛋糕和礼物,又听他们讨论十二号生日怎么怎么的,我就想着给绥哥过个生日,毕竟他在这里也没有朋友。”
不远处的程韶打了个喷嚏:你当我是死的?
时蕴眼皮一跳,“他自己过生日为什么要自己买蛋糕和礼物?”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啊!自己过生日为什么不能自己买蛋糕和礼物?”
时蕴:“......”是她狭隘了。
“那你可理解错了。”时蕴好心说道,“绥哥是五月的生日,石榴结果的日子,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微微一笑,接过她手里的蛋糕,“谢谢。”
赵晴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