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沈则眉眼动了动,往门口看去,小时蕴红着眼睛站在门外,他恍惚中看成了赵忱,嘴角刚刚弯起来,时蕴就跑了过来,抱着他哭道:“外婆说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沈叔叔。”
这句话彷佛给了他重重的一击,是啊,他也是再也见不到赵忱了。
听着怀里的女孩大哭,沈则渐渐回过神,他揉着时蕴的脑袋,又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还有沈叔叔。”
那天,他第一次去了赵忱的墓地,看着墓碑上那个笑得自信的赵忱,那是她大学时候的照片,真好看,活力,希望,所有的美好都在她的笑容中。
可是,她却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沈则将怀里的百合花立在她的墓前,盯着她的照片看了良久,忽然低笑道:“想跟你说个秘密,估计你早就知道了。”
他坐在地上,给自己倒了杯酒,眼睛盯着酒杯说道:“我喜欢你。”
他忽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认真地说道:“赵忱,我喜欢你。”
说完他又笑了下,如现在的阳光般和煦。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这句话?那太可惜了,我本来早就想要说出口的,但我想着,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我可以在你离婚后追你,可以对你很好,对时蕴很好,我们能有美好的未来。”他的神情越来越落寞,“可是,一切都晚了。”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你在骗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没了,我爸妈告诉我你死了,朋友同学告诉我你死了,蕴蕴也说你死了,直到现在,我才觉得你真的变成了一个小盒子,被束缚在了这方寸之地。”
“赵忱,你是不是还放心不下蕴蕴?你放心,我会保护她长大的,她已经失去你了,不能再失去我了。”
沈则自嘲地笑道:“时颂文不会让蕴蕴和我联系的,但是蕴蕴像你,不会和我一刀两断的。”
他看着墓碑,良久说了句:“再喝一杯吧!”
斗转星移,兜兜转转数年过去,岁月冗长,赵忱的面容变得模糊,沈则心里涌起一阵无名的恐惧。
时蕴和周以绥的婚礼结束,他再次来到赵忱的墓前,上面的照片泛了白,但面容还是丝毫没变。
“我老了。”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都五十岁了。”
除了头上的那少许的白发,沈则的面容还如当年般,只不过眼神里是死寂的平静。
“蕴蕴结婚了,她应该告诉你了吧?”沈则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那孩子你觉得怎么样?早在几年前我就见过了,长得好,脾气也还行,也有能力,就如同当年的你,听说还是你的老乡,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他眼神落在照片上,笑道,“看你笑得那样开心,就知道了。”
沈则背靠在墓碑上,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喃喃道:“蕴蕴长大之后更像你了,我每次看见她,都有些恍惚。”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过来了,再次见面,我就能见到三十几岁的你了,那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老了?”
他低笑,眉眼间满是温柔,“那也没办法了,我比你多活了这么久。”
远处吹来一阵温暖的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沈则闭上眼睛,“是你吗?”
又一阵温柔的风吹拂,他笑了,“确实是你。”
我带着我那满是炙诚的爱,夹着些许的遗憾,朝你远赴而来。——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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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忱时颂文和沈则的故事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