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贪杯,没控制住,结果喝醉了。
酒意上头的时候,她絮絮叨叨地跟谢北冥说了很多很多话,具体是什么话不记得了,但想来也无非就是一些倒口水的话,因为醉倒在最后一刻,她抱怨说松鼠一家不相信她,然后谢北冥说他信,问他为什么,他说:
——因为你是沈柒柒,沈柒柒说的话,我都信,从来不怀疑。
这一世,谢北冥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什么叫言而无虚,信,就是信。
哪怕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觉得很荒谬的事情,只要她沈柒柒说那是真的,他谢北冥就信。
谢北冥对她的这份信任,太重了,重到让沈柒柒鼻头发酸——不是感动的,是被某人捏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冰清玉洁的谢公子,忽然产生了一个喜欢捏她鼻头的恶趣味。
她不开心的时候,谢公子捏她鼻头。
她惹他不开心的时候,谢公子还是捏她鼻头。
……至于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想捏就捏不需要原因的地步。
沈柒柒也抬手揉了揉了自己的小鼻头,形象:幸亏姑娘我天生鼻头挺直,不然还不得被谢北冥捏秃啊。
谢北冥想得则是:柒柒的小鼻头捏起来真舒服,冰冰的,凉凉的……就是肉少了点儿。
于是谢公子就脑洞往沈柒柒的小鼻子加了些肉,想象着柒柒顶着一个肉乎乎的小鼻头的模样,谢公子:“……”憋住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心说:算了吧,还是少点肉的好。
两人各有心思,不合时宜地走着神,直到女子凄厉的惨呼声响起。
那声音又尖又锐,还带着颤抖,不用亲眼看见,只需听声儿,就可以想象出声音的主人,此时正经受着怎样可怕的事情。
想起方才那两个丫鬟的对话,沈柒柒和谢北冥两人对望一眼,随后心照不宣地朝院内冲去。
屋门是关着的,但是窗户却是大开的,两人透过窗户,就见屋内有个丫鬟跪在地上,一边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一边涕泪横流地求饶。
然而沈宁儿却丝毫不为所动。
相反,丫鬟的哀嚎和求饶,于她而言,就仿佛兴奋剂一般,丫鬟叫得声音越大,她越兴奋,脚下就更用力,一边狠狠用脚跟碾磨着其下的手掌,一边狰狞着面容,恶狠狠地说道:
“叫啊,使劲得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下贱的小蹄子,连捶背捏肩这种小事情都做不好,你这双手留着也是多余,姑奶奶我就辛苦一些,今天亲自帮你将这双多余的手废掉!”
骨骼被碾碎的“咔擦”声不断响起,脚底下的那只手被碾的血肉模糊,婢女一张脸几乎白成了雪色,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传到外面的人耳朵里,外面的人面色冷冽成了凛冬的寒冰。
这个强盗,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先前听那两个婢女的对话,沈柒柒还觉得两个小丫鬟过于杞人忧天,没得在那儿自己吓唬自己。
毕竟,沈宁儿是外来入侵者的事实已经暴露,又被封锁住了灵脉,说难听点儿,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夹起尾巴做人才对。
结果没想到,那个夺取了她姐姐身体的强盗,不但没有缩起尾巴苟活,居然还敢在她沈家耀武扬威,肆意打骂她沈家的家仆!
如此恶行……谁给那强盗的胆子和底气!!!
望着屋内血腥而残忍的暴行,沈柒柒只觉得怒火中烧,像只炸毛的小野猫,猛地一脚踹开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