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予墨淡笑一下,“我太太说,这只口红色泽艳丽,亮而不润,不太适合年轻的女孩子用,比较适合上了年纪的阿姨用,她以为是我们家做饭阿姨落下的,所以并没有在意。”
“是吗?”秦子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太太眼光真是特别。”
“当然,就是因为她眼光特别,所以她才能成为墨太太。”宫予墨善意地提醒道,“秦小姐也多提高一下自己的眼界,别总想着做一些掉身价的事情。”
宫予墨说完,扬起一个淡漠的弧度,然后直接从化妆间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秦子宁站在原地气得恨不得将化妆台上的东西通通撒落在地上!
“这个臭男人,真是冥顽不灵,气死我了!他太太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真是不识好歹油盐不进!”
乡下僻静的小院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陈姨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李湘云的房屋,看到她正在整理手里的毛线。
陈姨担心地问道,“湘云啊,我看你最近咳得比较频繁,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陈姐。”李湘云笑道,“最近白天艳阳高照,晚上又寒风凛冽的,温差太大,我就是意识疏忽忘了增减衣服,可能有点着凉了。”
陈姨坐在她对面,将热茶递给她,“你这样子悦悦会担心的。”
“千万不要告诉悦悦。”李湘云轻叹一口气,“这孩子太容易操心了,现在好不容易和予墨过上了幸福的日子,能少操心就少操心。”
“你这又是给悦悦织毛衣吗?”陈姨看着她手里水蓝色的毛线球,问道。
李湘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从去年就说给她和予墨还有老安一人织一件毛衣好过冬,织到现在还没送给他们。”
她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不远处四四方方木桌上的黑白遗照,“老安是穿不到了,我得给在天暖之前给他捎过去才行,不然他该受冻了。”
她的视线又缓缓落到手中的线团,“现在趁着有空,给他们多织几件,把我未来外孙和外孙女的那一份都织上,以后好穿。”
“你看你最近咳得这么厉害,就不要这么急着织毛衣了。”陈姨担忧地说道,“你外孙和外孙女的还不着急,以后再织也来得及。”
李湘云看着手里的毛线团,有一刻的晃神,喃喃道,“来不及了”
陈姨没有听清,问道,“什么来不及了?”
“我是说趁我现在眼睛还好使,手也不笨先织着。”李湘云抬起头来看向她,微微笑道,“再过几年我人老了,眼睛花了,手也不听使唤了,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陈姨心疼地责备道,“你呀,以前倒是看得开,每天乐呵呵的,现在怎么总是容易操起以后的心了。”
李湘云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黑白遗照,照片在橘色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她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