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力劲的官员猜想,这句话怕不是对童隐海说,而是对陈非群一行,确实太猖狂!
为君者可以容忍一切,唯独不能容忍臣下对他不敬,今晚这都不能叫不敬,而是羞辱!
赤果果的羞辱!
但话说回来,浩然门一行真的是免国的臣吗?
所有人不禁心道。
“那国主,有关护国天将的事?”
有官员问。
涂心靖板着脸冷声道:“还有什么护国天将?从此以后不要再这么叫了,只有无敌先生!”
无敌先生……
众人咀嚼着,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老大,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字号?”
一行中,段流水幽幽问。
陈非群面不改色地回答:“今天刚起的,师父,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低调。”
你低调个锤子!
段水流捋了捋胡须,陷入思索:“你都号无敌了,那我这个做师父的该叫什么?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要不就勉为其难叫作刀圣吧!”
弟子们就那么看着他。
老脸呢?
刀圣?
菜刀刀圣吧!
他们太知道了,自家师父的战斗力就比他们强一丢丢,和二师兄那是根本没法比。
水轻秋排位最低,这时候被诗情感染,禁不住道:“我名为轻秋,号就叫一剑知秋吧!”
似乎注意到不该这么早发话,她瞥向身旁的季柔,“九师姐你呢?”
季柔驻足,在地上写了‘血柔’二字。
“这名号好强的杀气!小师妹,你别不是想对我们之中的谁下手吧?”
有弟子心惊道。
季柔抱着升龙剑,摇摇头,一只眼睛被刘海遮住,露在外面的眼睛不再呆滞,而是深沉。
三弟子姜若初手指搭在嘴边,想了想:“那我就叫‘若如初见(剑),一语双关!’”
她对这个称号很满意。
“咳……”
躺在担架上,孟宿轻咳了声,“既然大家都有了,我好歹也得整一个,‘星宿一剑’如何?”
一个弟子很配合地问:“二师兄这什么意思啊?”
“很简单,”
孟宿解释道:“其一,释义我乃星宿下凡,冥冥中自有万千繁星庇佑。其二,我的剑术天赋如无数星宿般璀璨!”
“其三,”
“我只需一剑便可引万千星宿坠落!”
脸——
算了。
二师兄还是很给力了,这么多次险情多亏了他,实力和天赋肉眼可见,不无道理!
“星宿一剑……二师兄原来你是这般深不可测之人,师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某弟子抱拳躬身。
“好说。”
孟宿点点下巴。
之后其他弟子也争先恐后地给自己起称号,最后除了四弟子萧润因为从商不在,其他人都有了。
四个灰衣手下没敢起,他们自觉不配。
弟子们你一句我一句,觉得既然个人名号都起了,那干脆给整体也起一个,就像盘国八剑那样。
一合计,最后大家一致认同就叫做——浩然十哲!
首哲,陈非群,字平庸,号无敌。
次哲,孟宿,号星宿一剑。
三哲,姜若初,号若如初见(剑)。
……
九哲,季柔,号血柔。
十哲,水轻秋,一剑知秋!
起完名号,大家瞬间就有了不少底气,俗话说人活脸树活皮,以后这名号一出,事半功倍!
“诶,大师兄,我们这是去哪?”
“回别院。”
“啊,不是说去盘国的藏剑台么?”
其他弟子望过去,去白送?
陈非群道:“别院中灵气充沛,丹药管够,这么好的修炼之地不待,去什么盘国?”
宫内,浩然一行在别院中暂时安顿下来,短时间不必再担惊受怕,宫外可就尴尬了。
朝京中,民众们一直在等消息,结果左等右等等来了没消息。
“什么叫没消息?”
“是啊,那柳花明不是去挑战假护国天将了吗?早该结束了,怎么拖这么久?”
“你问我我问谁?百官对此三缄其口,没一个敢乱说的,只听说国主发了不小的火!”
“废话,碰到这等欺世乱国之人,国主能不发火吗?”
这一晚无论高官平民,无论强者弱者,很多人无眠,因为这件事着实透着一丝古怪。
那些没资格进宫商议大事的官员,想走走门路,打探下消息,结果无一不吃了闭门羹。
项府。
灯火通明,项长尤迎接项闯回府,项闯三步一笑,比取了小老婆还乐呵,更兼精神矍铄。
项长尤几乎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忍不住问:“爷爷,宫中的事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能出什么变故?”
项闯畅然坐下。
项长尤将门窗关紧,坐在对面,压低声音问:“不是传出风声护国天将是假的,国主识破,这可畏的人言和杀人的屠刀都举起来了,怎么忽然一下子风平浪静了?”
项长尤并非白痴,在朝京待了这么久,对这种风吹草动还是能快速看穿其本质的。
项闯啜了口茶,微笑道:“我只能告诉你柳花明被人用剑治了,被治得服服帖帖,怀疑人生!”
“这怎么可能!”
项长尤差点跳起来,赶紧坐好,做了个深呼吸,“什么人能用剑治得了柳花明?他不仅击败了您,更是带伤击败了俞旗风!偌大的免国,想要以剑胜之简直天方夜谭!”
他突然想到什么,“难道是国主出的手?据说国主年轻时曾在极剑宗求学修习过!”
项闯摇头。
嘶……
见状,项长尤先倒抽了口冷气,然后眼睛睁大,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护国天将?”
项闯更正:“护国天将已经没有了,从今往后我免国只有无敌先生,对,就是他!”
……
大司马府。
夜更深了,今夜无月,陆无求在石亭中独酌,一阵夜风吹过,旁边多了一个黑衣人。
“你叫我出来,一定发生了大事。”
黑衣人双手负起,站在亭边。
“是的,你们要找的人出现了。”
陆无求说。
黑衣人微微侧头,问:“难道他是真的?”
陆无求提起酒壶斟满酒:“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如果他还在免国,还活着,就一定是他!他的师弟将那柳花明一剑击溃!而且是躺在担架上,用剑元,没有丝毫悬念!”
见黑衣人点头,陆无求余光一瞥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那么多官员和金衣卫,我想不知道都难。”
黑衣人幽笑着说,“不过你的想法和情报依然很重要,看来我俩英雄所见略同啊。你稳住他,我现在就回去叫人!”
“我一个人虽然有信心干掉他师弟,但他到底是什么实力未知,你知道,这个世界未知的才可怕。”
“再说,”
“这毕竟是你们免国的主场,我双拳难敌四手啊!”
陆无求一边饮酒一边扬起嘴角:“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时候,你可是在你们八人之中排名第五啊,昭剑。”
湖面泛起涟漪,黑衣人摇摇头:“我并非怕,而是担心一击不成把事情搞砸了。隐忍了十年,若搞砸了,你猜我们国主会怎么处置我?”
陆无求猜测:“大概是杀头诛族吧。”
“哈哈,你很懂我国国主么!”
黑衣人轻笑。
“必须的!”
陆无求指节轻扣桌面道:“我建议你多叫点人,至少得四个以上,这样才保险!”
“四个,啧啧,我们盘国八剑上一次四个以上一起行动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了,告辞!”
黑衣人走了。
陆无求继续慢条斯理地抿着酒:“国主啊,你以为你的护国天将出现就能让免国免于屠灭?错,他的出现恰恰会加剧这一切!他不是你的救星,而是你的丧钟!”
“哦,”
“忘了,不是护国天将,是无敌先生,无敌……呵呵,这世间谁人敢称无敌啊!”
……
咵!
咵!
雷鸣阵阵,暴雨倾盆,宫廷的守卫们都穿上了雨衣,修心殿中,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主子,您没事吧!”
蔡承急切地问。
“没事……咳咳,死不了。”
涂心靖被扶着躺下。
“主子,那柳花明没有离开宫廷,也没有就地疗伤,而是一瘸一拐地往别院那去了!”
“哼,弹丸小国,夜郎自大,这下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剑术天才了,咳咳……”
涂心靖躺在床上,顺了顺气,“若孤没落下这要命的病根,还需要其他人出手教训?孤——咳咳……咳咳……”
他往剑架上一瞅,怎么空荡荡的。
“升龙剑呢?”
蔡承回禀:“主子您忘了,剑赐给护国——无敌先生了,说是要用来作篱笆用。”
“咳咳……”
“咳咳……”
“咳咳……”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