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乖,我在船王家蹭饭,回去给你带手办。【讪笑】
容栀: ̄▽ ̄
……
容栀所谓蹭饭的船王寿宴,规模却不是一般的宏大。
正宴在晚上七时开始,一大清早,船王老宅就隐秘地激动起来,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造型师、化妆师、美发师乘着低调的豪车如流水一般被接进老宅的雕花铁门。
容栀没有隆重造型的习惯,便嘱咐佣人把早餐送进房间。
没多久,夏峥嵘也躲过来了。
回到老宅的夏峥嵘又变回满身阴霾的样子,瘦了一些,面上有点憔悴,整个人又疲倦又亢奋,眼睛都是亮的。
他的脸上还有淡淡一层薄怒:“二姨太那扑街竟然把我的顺序排在最后!”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容栀劝他:“如果实在难受,干脆出来自立门户算了。假以时日,你的成就不会在船王之下。”
夏峥嵘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凭什么?我才是原配的儿子,老东西的钱,本来就是我的!”
容栀见触碰到夏峥嵘的心结,果断住嘴。
夏峥嵘嚼了几口三明治,然后呸呸吐了出来:“夏启宗那个扑街,在家里搞什么西式brunh,什么健康餐,跟树皮一样,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做主了!”
夏峥嵘气不过,又补了两句:“姨太太的儿子,算什么东西,也来摘老子的桃子,我呸!”
容栀下意识地搅动手中的美式咖啡,欲言又止。
夏峥嵘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双狠戾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过去:“对,我就是要争口气。”
“你可知,我妈妈跟老东西结婚的时候,她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老东西不过是个做轮船零配件的穷小子。”
“我妈妈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嫁给他做一个贤惠太太,跟着过了好些年苦日子。”
“老东西的发家史你也知道,他孤注一掷,抵押了我妈妈的嫁妆和两个人的房子,这才把生意做起来。”
“老东西一发家,身边就有了别的女人,一开始,我妈妈还知道哭闹,后来,随着老东西一个一个往家里领,我妈妈就麻木了。”
“可就是这样,老东西的女人也容不下她!”
“你知道,二房有黑道背景。”
“很快,我大哥就出车祸,没了。”
“接着,我大姐也出车祸,没了。”
“我二哥被绑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疯了,然后死了。”
“我妈妈把我托付给老东西的老部下,然后就’病’死了。”
“难道这一切就全怪在二房头上?没有老东西的默认,二房算个屁!”
夏峥嵘喘着气,把手边的冰水一饮而尽。
“我凭什么退让?”他惨笑一声,眼睛有些发红,“你说,如果是你,你甘心不甘心?”
容栀沉默不语。
两个人对坐着,半晌,夏峥嵘揉揉脸,露出一个笑。
“抱歉,吓到你了?”
容栀摇了摇头,答非所问:“不甘心。”
夏峥嵘一怔,然后反应过来。
五校争霸赛那几天的暴雨过后,港岛彻底入了夏。有熏熏然的热风吹来,客房的白纱窗帘鼓动着,夏峥嵘的轮廓明明灭灭。
他垂下头,用手捂住脸。
容栀安静地从银质手冲壶里倒了一杯半冷不热的美式,推到夏峥嵘面前。
人生实苦。
她没有出声,过了没多久,夏峥嵘抬起头,又变回往日的神色,除了眼圈有些红。
“感谢你的体谅。”夏峥嵘说。
“我的想法不重要,不是吗?”容栀温和地说。
“草。”夏峥嵘看向外面,“……是。”
一直以来,夏峥嵘对容栀怀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甚至把自己的普通话苦练过一番。
但在他的生命中,爱情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夏峥嵘苦笑一下,叼了支烟,因为在室内,就没点着,只是放在嘴里咬着。
烟头一翘一翘。
这支烟仿佛是夏峥嵘的保护色,他整理好情绪,又变回阴霾的船王少爷。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潇洒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