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国楷知道海宁素来是个平易近人的家伙,因此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触。但这可不会影响他对海宁的尊重,因此他话里话外的都没有了之前和史密斯对话的那种气势。
当然由于他要做的事情之前并没有和海宁报备过,所以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海宁的口风。
“今天我去了一趟改造营,发现那边的人给战俘们发放了许多庆祝元旦的食物,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英国人好像不怎么在意。”
“哦,这样啊,这个我知道,他们的历法和我们的不太一样,虽然都是公历,但我们更多的受到欧洲南部的天主教会影响,因此使用的是格力高利历。格里高利是一位教皇的名字,他在1582年推行过一次改革,用拿掉日历上10天的方式,修正了一下岁差造成的计时误差。而英国人因为信奉新教,甚至自己确立了一个宗教流派,所以没有及时跟上那位天主教教皇的脚步。因此他们的立法,因为过了那时天还比南部欧洲慢一些。所以现在还没有到他们的元旦,估计连圣诞都还没到呢。”
罕国楷对于欧洲叫停的那些破事没有概念,其实海宁也只了解那些和历法知识有关的内容,其他的东西他也是漠不关心的。这次要不是罕国楷主动提起来,恐怕他连这点差异也是不会重新记起来的,那还是他多年之前翻杂书是无意当中看到的。
说起来,他只喜欢跟人介绍知识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好为人师可不是什么讨喜的习惯。
所以他也赶紧换了个话题,询问道:“你去改造营做什么来着?”
“也没准备做什么,就是准备在临走之前看一看当时说的真相,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改造营在经过那些事情之后又换了一批开手,不过因为劳动力紧缺,所以基本大部分还是印度土著。盟主,你也知道自从上一批印度土著因为犯事而被和家眷们一起送到澳大利亚之后,咱们的工作就成为了那群土著们十分畏惧的事情。这一次我们甚至不得不放低标准。不过我们也采取了其他措施,一个是积极宣传那些人的罪行,利用印度人普遍还存在的善恶理念来进行价值观的重建和引导。然后我们再从接受正确观念的人当中寻找可用的人,一出尽可能降低再次发生类似事件的概率。不过这些人是否仍然值得信任,目前还很难说,毕竟印度人的奴性实在是太严重了,他们完全知道如何躲过主人家设置的那些逻辑陷阱。所以即便是通过考核了那些人我们也不敢全然信任。”
听到罕国楷的这番解释,海宁还是很高兴的。从价值观引导这里说词来看,这个家伙也没有放弃理论学习的意思,而且重新跑一趟也说明他在实际工作当中还是很注意团结底层和认真负责的。
这让海宁觉得非常开心,没想到紫金当年如同绑票一般带来的这位盟友。竟然能够给自己带来如此之多的惊喜。
不过,由于他们的关系已经十分亲近了,所以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去夸奖他,而是顺着对方的话问道:“那你在那里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罕国楷的眼神抖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祭出了自己的法宝:“发现肯定是有一些的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女孩对您的印象。她说是您的士兵将他从危险当中解救了出来,而且解救了他的母亲和很多家人,还有一些朋友。她说当时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有很多人都受到了那群印度禽兽的威胁。”
“是吗?”能够帮助到别人,自然让海宁非常开心,无论他们是不是感激,海宁在心中有一杆属于自己的秤去衡量这些是非,因而即便罕国楷不跟他说这些,他也是非常欣喜的。
可是,罕国楷却不在乎这一些。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顾不上这一些了,他只能按照自己最初的打算延续刚才的说辞。
“所以,我斗胆把她们带过来了,希望您能给他们一个当面感谢您的机会。”
这句话对于海宁来说,难免显得有些突兀了,首先是这和他现在的心绪有着巨大的背景差异,所以多少显得有些始料不及。其次,罕国楷提到的斗胆二字,立刻让他想到了雍籍牙在早些时间的某些计划。
那个计划若不是他早就已经知情,恐怕等事情曝光出来以后,他不光会感到惊喜,甚至还会感到惊惧不安。
而现在类似的事情似乎正在上演,只是这一次他显然没有更加充分的准备。
因此他缓缓站起身来,别有深意的看了罕国楷一眼。同时他也在纳闷,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受到白山的任何提醒呢?难道说事务繁忙的白山已经把安保工作都给忘掉了吗?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罕国楷作为很多人都重点关注的目标,不知有多少机器人仆人在关注了他的所作所为,因此它一旦有什么动静,肯定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收到报告,原因非常简单,就是集团事务的逐渐增多,那些小事肯定不会被拿来烦扰自己。
既然是小事,那肯定就没有什么太过恶劣的影响。所以罕国楷就算重新走上了雍籍牙的道路,估计也没有折腾出什么大事来。要不然的话,哪怕白山不过来报告,其他人也会前来揭破这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就显然没有遭到让自己无法接受的地步了。
“那好吧。”海宁收起了自己丰润的光芒,对罕国楷继续着之前的温和,“你把他们叫进来吧,让我看看都是哪些姑娘?”
罕国楷看到了海宁刚才的表情变化。他已经在疑神疑鬼的,那么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没有和海宁打过招呼,因此海宁要是有什么疑惑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以他与海宁的亲切程度来说,海宁不该在他身上产生这么多的怀疑。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判断错误,海宁或许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朋友。但是,这其中并非不存在其他的概率,比如说,雍籍牙。
他的这些想法是从雍籍牙那里传承过来的。
或许集团内部的人只看到了海宁帮助雍籍牙不断的提升地位,但是罕国楷却是很清楚的,雍籍牙是个心中富有野心的人。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几个参加过眼镜蛇会议的人都觉得,那货只不过是想要在海宁那里得到更多的奖赏而已,但从海宁的这番态度来看,情况似乎并不是那样的。
难道说,那家伙已经对海宁的位置产生兴趣了吗?要不然海宁的这份担忧岂不是太过空穴来风了,这可不是海宁的手笔。一个能把自己的事业延伸到印度和波斯,甚至欧洲的人怎么可能不关注自己身边的事情。
这样说来,雍籍牙肯定是真的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罕国楷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他恐怕不得不要远离那位曾经一起追求富贵的人了。
可惜现在他还要继续和海宁的对话,所以没有充分的时间再次验证自己的推论,因此这个念头到现在为止还显得有些模糊,而且他觉得恐怕只有在回到耿马吐司之后,才会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好在,从时间上来讲,这样做好像也来得及。
毕竟接下来就要忙碌的恐怕是含怒而不是他。
随着他的引领,七八个白人女孩被领了进来,她们医见到海宁,就立刻按照东方的礼法双膝跪在了地上,同时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灌输了一些奥斯曼人的行事风格,这些女孩在跪地以后,竟然有齐刷刷的抬起头来,试图将自己精致的面孔,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新主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