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黎其实并不是个热心肠的人,那日应了收顾诗酒为徒,其实也是有一部分与她同病相怜的情分在,听得顾诗酒失了记忆醒来就在空旷陌生的街道上时,玄黎也蓦地想起了自己和柯贤师尊的初次相见时那般场景。
他自一片荒漠中醒来,不记得自己的来路,也不知自己的归期,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飘荡不知多久才来到了一处集市,仿佛自己与他们都不一样他们之间都是成群结队充满爱意的,而他则自己孤身一人,无人理会他这个陌生人如何如何,只是漠视他。
感受着人情冷暖,玄黎忽然很期待亲情、爱情、友情,可是他都没有,只能在日头升起的时候遥望着别人的幸福,而他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
若不是偶然间遇到了柯贤世尊,恐怕他这一生都在游荡中度过了,是柯贤世尊将他带回步遗山,教他法术,传授他为人的道理,给了他亲情和友情,可如今柯贤师尊却不在了,每每想起此事他的心总如被万箭刺穿一般痛到无以复加,难以剥离。
见眼前的男子俊秀的眉眼皱起,白皙修长的指节攥起胸口的雪白锦缎,顾诗酒的心也如同那锦缎般被攥紧,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覆在玄黎的大手上轻声道:“师尊,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么,要不要扶你去床上歇息?”
床上?
玄黎喉结微动,点了点头。
见师尊点头,顾诗酒便伸出手去搀扶他,可是、该死,这个师尊是不是用了千斤坠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怎的重啊,重的顾诗酒的半边身子都要麻了,她幽怨的看着玄黎:“师尊,您体重似乎是有些份量在里面的呢。”
“……”
玄黎嘴角邪肆地勾起,“阿酒不是说要扶我回去,我心口慌得很,意境不能平稳的走路了,你可要体谅为师的。”,说着恐顾诗酒不信,又咳了几声,将身子上的重量又压到了顾诗酒身上一些。
少女肉眼可见的踉跄了一瞬,复又整理好了表情,咬着后槽牙才能一声不吭的将那个一肚子坏水的邪肆风流的男子扶进屋内,稳稳的置在了床榻上,还贴心的为其掖好了被子。
玄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凤眸微眯,若有所思的看着顾诗酒:“阿酒,今天天气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顾诗酒不为所动。
“……”
好郁闷哦,过了半晌玄黎才开口道:“我是说这被子可能有点厚,我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