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第二天一早看到月九幽时,都惊为天人。
她今日穿了太后朝服,由宝蓝色绸缎制成,衣襟与袖口是金色丝缎,上面缀满各色宝石、珍珠,同样缀着星星点点宝石的裙裾仍是短的,刚刚好盖到脚背,露出宝蓝色的踏云靴,靴头也缀着两颗硕大的珍珠。今日这头发也是终于盘了起来,戴上一套金色流苏凤冠,随她行走间轻摇灵动。妆也有好好化,黛眉红唇,颊上轻霞,额头是赤色火焰花钿,她极少如此浓艳,但是这样更使得她看起来不怒自威。
整个人既奢华又精神,非常符合月九幽的气质。若不是身侧的“凝霜”,大家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晖郡王已经赶到,也穿了郡王的宝蓝色朝服,头戴银冠,本就十分英俊的他现在看起来真是英武不凡,两人一前一后站着,这景象令人一见难忘。
在场不少人没有见过月九幽穿朝服,她极少穿,以前宫里举办活动时也都很少穿,路剑离知道她不喜欢穿这样的服饰,便一直纵着,让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但是今日是代表曜国,她一定要这么穿,她要让镜流人百姓看看,为何镜流要臣服。
御霆肃看得有些呆了,这时的她再不是那端庄的琅玥郡主,也不是嗜血的杀手月九幽,更不是他那妩媚的枕边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国王者—曜国太后。他再看看自己,一身普通侍卫服,不要说与从容英武的晖郡王比了,就连着了将军甲的薛驰都比不了,不由觉得相形见绌。
她总说他不配,现在看来,可不就是不配吗?真到了站在王座前时,自己的气势哪里能和这两位比。御霆肃低下头自嘲地笑笑,人也不由地往后缩了缩,混到人群里,他在进宫前都将是以这模样示人。
月九幽发现了御霆肃的变化,朝他微笑。御霆肃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将眼移向别处去了。
一行人出发,月九幽与晖郡王坐一车,御霆轩与御霆肃坐一车。路还有一段长,车又慢,月九幽没过一刻便开始觉得无聊了。但晖郡王仍坐得直直地在她身边,甚至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晖郡王果然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子,我都极少见你着朝服,真是太好看了,一会进了镜都,那城里的女子口水都要淌到地上去了。”月九幽侧脸看着晖郡王,侧脸也是好看得很。
“太后还不是一样,一会进了镜都,谁会相信咱们曜国的太后是如此美丽、如此年轻的女子,那城的男子口水也要将那城给淹了。”晖郡王在月九幽身边久了,已经能开始顺利接她的话。这放到以前,断是讲不出这样的话的。
“这事儿完了,我就跟你一起回曜都。”月九幽本想笑,但是不知为何又想起这事儿来。
倒是把晖郡王惹得一怔,他温暖地笑了笑,答:“好。”
“你莫不信我,我这回真的就老老实实待在王宫里,不出门了。”月九幽觉得晖郡王肯定不相信她。
“甚好。”晖郡王非常平静。他知道这位太后,定是老实不了三天的,只要不再征战,她想去哪里玩便去哪里好了。再征战就怕曜国伤了根本。
“有没有……烨国的信?”月九幽犹豫了一下,问他。近些日子,精神都放在这镜流,便没有去打听萧璀的消息。
“只知道顺利回了烨都,再没有其他的信了。”晖郡王把知道的告诉了她。
“嗯。”月九幽轻哼了一声,将头转向窗外。
另外一辆马车上,两兄弟也是一路无言。
“五弟,心可硬得起来?”御霆轩问。
“昨日她也这么问。看来,你们的担心是一样的。”御霆肃答。
“她做这许多事都是为你。”御霆轩轻轻道。
“她是为了曜国,其次才是为了我。”御霆肃想得明白这点。
“是,对于曜国,要夺下是何其容易,但是要管好,才是难事。这镜流、这西州,地贫物瘠,并非她所需。她要的只是杀鸡儆猴,”御霆轩说,“但是她愿扶持你而不是旁的人,我很感激她。”
“嗯。”御霆肃心情不太好,脑子里全是她,一会是一身素衣的生病郡主,一会是那紫衣的嗜血杀手,一会又是这华服太后。
“照理,扶持意王更是容易,他更蠢,更易掌控,但是她还是冒着会被反的风险,扶持你。”御霆轩试探道。
“无论四哥怎么想,只要是我为王,我便一世臣服,绝不会反。”御霆肃并不笨,他知道御霆轩若不是病了,心气不止于此。他这么说,也是要让御霆轩死了反的心。
“好,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御霆轩回应道。